没想到她一听,脸就像西下的落日,耳根尽是红透。
他一望就知她定是想到了什么,而且事情还跟他有关。
“说。”
她嘴一嘟,心想他眼睛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才一望,他就望出端倪来了?
熬不过他追问的眼,她缩著肩小小声说:“是我常上河心捕鱼,那芦荡就一路漫著山脚长出去——您在岩上吹笛的时候该也常听见吧?芦叶被风—吹,便会????不住地响……”
听到这儿,他尚察觉不出个中玄妙。“你去那儿做什么?那里有鱼?”
她脸更红了。“不是去捕鱼,是去……听您吹笛。”
他惊讶下望,不知什么时候,她原本直勾勾看著他的眼忽儿又落到他前襟上了。从他方向看去,不只是耳根,她连下巴脖子都红透了。
他心就像被人撞满怀似的,霎时涌上连他自个儿也辨识不清的紊乱情绪。
“多久了?”不知怎么的,他声音变得好低哑。
“两年……应该有两年了。”翠微头垂得更低了。
她想,要不是这一回河神娶亲,朗叔见义勇为抢了她下船,说不准这时候她仍划著小船,眼巴巴地望著山崖,等著吹笛人出现。
她太纯太傻了,浑然不知还可以另想法子接近心上人——比如托人打探,吹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黑羽紧盯她羞怯的脸,平静的心湖因她的话漾起一波波涟漪。
所以他每回到崖边吹笛,河上,总会有双眼睛腻搭搭地瞅著自己?
而且还一路听了两——他停下揉按的动作,半托起她脸,逼她抬起头来。
“为什么?”明明他跟她素不相识,为什么晚上她还要眼巴巴划船到芦荡,听他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