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太宰。”
方才在首领办公室报告了“任务完成”的消息,中原中也忍了又忍,最终仍是按捺不住地找上了太宰治。
瞅了瞅端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的芥川龙之介, 再看一看.躺.在沙发上玩掌机的太宰治,中原中也的嘴角一阵无语地抽搐。
仿佛被蜜蜂蛰了眼睛, 中原中也一个紧急闭眼:只要我不看, 血压就不会飙升!
“关于理子,他们、打算怎么处理?”
太宰治将视线从掌机上移开,挪到中原中也布着不忍的面容上:“那与我无关吧?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是吗?”
“……啊, 我知道。”
中原中也当然知道天内理子的命运与太宰治无关, 同样也与他无关,所以昨.晚.太宰治告知他“任务完成、立刻返回横滨”时, 他什么都没有问。
可是……
那样鲜活的生命, 死于.献.祭.什么的,终究让他感到了不忍,以及现实与虚幻之间失去边界的荒诞感。
湛蓝的眼轻抬看向太宰治, 那张面容堆砌着漠然, 但中原中也仍旧认为对方是明白他的感受的。
那么,太宰治明白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只明白, 同样理解。
应该死去的人还在理所当然的活着, 如他。
不该死去的人却将要死去, 如天内理子。
真是荒诞。
太宰治低垂下眼睫, 荒诞的就像一出含着血泪的爆笑剧。
“天内理子啊, 也不是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呢。”太宰治扬着寡淡地笑弧, 懒洋洋地掀起眼皮, 回望向中原中也求解的目光:“如果,他们选择不前往薨星宫的话。”
若他推测的没错,伏黑甚尔,那个天与咒缚会选择在薨星宫阻击他们。
咒术师对于“天元”的结界有着天然的信任,只要踏入薨星宫的结界,一路绷紧精神的他们必定会松懈下来。
他并不认为单单一个名字,就能引起五条悟足够的警惕,所以——
太宰治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脸上旋即浮现宛若观看了一个电影结局成千上万遍般,乏味到.欲吐的神情。
他以残酷的理性下定结论:一旦踏足薨星宫,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护卫任务,必定将以天内理子的死亡结局宣告失败。
…
……
………
五条悟抱着天内理子已失去温度的身体,被赋予数不清意义的苍天之瞳环顾四周,却是什么都未被映入其中,蓝色的眼底是一片渗着.杀.意的空茫。
这些人,正踏着天内理子的.尸.体.欢呼庆祝……
“悟。”
手臂被死死地牵制,五条悟这才惊觉,自己不知在何时抬起了手臂,五指即将完成结印。
“……杰。”夏油杰垂着头,五条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感觉得到,好友抓着自己的那只手颤得厉害:“我没问题,现在的我没问题,我可以杀了这些家伙的。”
夏油杰微不可见的缓慢地摇了摇头:“算了,悟,别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走吧,带着理子……我们回高专。”
两位难得狼狈的少年咒术师带着失去生气的少女,在周围人虔诚狂热的注视中,向着出口走去。
和煦的暖阳,平等的眷顾众生。
然而,他们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
太宰治停下脚步,五条悟矗立于沉沉夜幕之下。
见他出现,五条悟两三步走到他面前,倾身,用双臂死死将他禁/锢在怀里:“我冷的不得了,让我抱会吧。”
赶在怀里的人挣扎前,五条悟“凶狠”的威胁道:“不许动,不然我.亲.你啦。”
“……”
太宰治默默放下了抬起的手臂。
“那些老家伙真的好讨厌啊——
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老子烦死他们了!”
五条悟抱怨不停。
太宰治安静地听着,任由他抱自己不放手。
在近乎前言不搭后语的抱怨中,太宰治拼凑出事件的展开,很简单:对于伏黑甚尔,五条悟没有松懈。哪怕在走进结界后,依然未曾放松警惕,直到夏油杰引着天内理子进.入薨星宫内部——
五条悟说他要成为教师,去培养未曾被烂橘子/染/指的咒术师。
——一日不见,五条悟成长的好快。
只是……
在这充斥虚无与荒诞的人世间,少年人的成长是否必须伴着淋漓鲜血?
太宰治轻轻敛下如枯叶一般鸢色的眸子。
……是的。
赤发青年宛如睡着般合上双眼,昭示着他的名字从此不可呼唤。
…
……
………
五条悟捏着一叠刚刚到手的资料,苍蓝眼眸映着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
没有。
没有太宰治的踪迹。
太宰治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了,宛如水消失在水里,无影无踪。
“杰。”五条悟呼唤道,双眼茫然地半虚着:“太宰治——真的出现过吗?”
夏油杰闻言放下书,认真的看着五条悟,熟练的回复五条悟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疑问:“当然,他出现过,前些日子,你不是总往横滨跑吗?”
“……哦。”五条悟顿了顿,再次埋头去看那份资料。
“悟,你和太宰治很早就认识了吗?”犹豫半晌,夏油杰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对太宰治的关注,已经真切的影响到了五条悟的精神。
近期祓除咒灵的活动,五条悟心不在焉到有好几次出现差错,然后凭着足够强大的实力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