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深脸上带伤, 怕俞老先生看出来会担心,又等了几天,痕迹全都消下去后, 才再次登门拜访,准备和小男友以及未来岳父一同回家见家长。
曲歌等人也知道了这件事, 都表示同意之余, 还有些担心老爷子那么大岁数, 一时半会儿能不能接受。
夏清清还没来得及说话, 夏烬生便冷笑着回怼一句:“与其担心俞老,不如先担心一下咱爸知道之后得闹成什么样子吧。”
曲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我是不知道你爸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爸要是听说他生前最疼爱的小外孙,被个大十几岁的老男人骗走,非得气活过来,把棺材板都给掀了。”
曲放在帮弟弟往小羊书包里塞小零食, 本来不关他的事, 闻言说了句:“外公不是火化的吗, 骨灰盒还在老曲家祖坟里埋着呢, 怎么掀棺材啊,不该是掀骨灰盒吗。”
曲歌当即瞪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他讪讪的撕了包溜溜梅扔嘴里。
夏清清安慰母亲:“只要我和俞叔叔在一起过得很幸福, 外公在天之灵, 也一定能够看到, 想来他老人家也会欣慰的。”
说完,看向一旁充当透明人的俞深, 微微勾着唇角:“俞叔叔, 我们先出发吧。”
任这家人吵吵闹闹, 俞深一直没出过声,现在夏清清发话,他才终于有了些存在感。
他先是对小男友说了声好,又转过身,笑眯眯的看向夏烬生,正要张口,就被后者冷冷的堵回去:“别叫我爸,嫌恶心。”
被当众落了面子,俞深也没生气,依旧笑着点点头,省去称呼环节,说:“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免得等会儿堵车。”
夏烬生始终都没拿正眼看他,也没回答,冷哼一声转身先走。
曲歌有些担心的看着宝贝儿子,后者温声安抚道:“我们很快就回来了,没事的妈妈。”
曲弛沉默的候在她身后,闻言也劝道:“父亲还是有分寸的,俞二叔也不是泛泛之辈,相信他们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您不需要太担心。”
曲歌低低的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还是咽了下去。
她最后也只是握住夏清清的手,帮他整理好头发,反复叮嘱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妈妈就不干涉了。妈妈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你能和俞深永远都好好地在一起,希望他能够一辈子都对你好。”
“但不好也没关系,你回家,妈妈一直都在呢。”
夏清清动然,鼻子莫名就有些酸,闷闷地说谢谢妈妈。
气氛正煽情,曲放吃着溜溜梅冷不丁的又来了一句,彻底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温情。
“清宝是跟着姓俞的回去见家长,又不是马上要跟他结婚,咱是送他上车,不是送他出嫁,您拉着手说这些是不是为时尚早。”
曲歌深吸口气,实在忍无可忍,猛地回头怒吼道:“以后清宝结婚,你坐狗那桌!”
曲放眨了眨眼睛,又往嘴里塞一颗,含糊不清道:“能上桌吃饭就成。”
说着朝曲歌递过去:“来点不?生津止渴的,您别老火气那么大,不知道的以为更年期还没结束呢。”
曲歌气得抽他,被这么一打岔,夏清清那点泪花也给憋回去了,靠在俞深身侧,淡笑着说:“那我们就先走啦,几天后见。”
曲歌百忙之中抽空回了声好,扭头又给曲放一顿猛抽。
曲弛看着眼下这一场场闹剧,无奈的叹了口气,送父亲和弟弟上车。
夏烬生走在前面,已经坐进车后座了,夏清清趁此机会问身旁男人:“我爸刚刚当众下你面子,你都不生气啊?”
俞深笑了笑,回答不生气。
“咦?为什么。”
曲弛也向这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妹夫投去好奇的目光。
在兄弟两人灼灼的注视下,俞深低咳几声,笑得稍微有些不怀好意:“每次被夏二哥刁难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他的儿子现在是我男朋友,知道他气得不行又解决不了我,自然就不生气。”
有点“老婆在手,笑看疯狗”那意思了。
曲弛闻言,挑了挑眉,在心底悄悄给俞深记下这笔账,打算等什么时候,添油加醋的给他那爱子如命的好父亲告告黑状。
夏清清哪知道大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轻轻瞥了俞深一眼,嗔道:“你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让我爸听见,不然他真能恨你一辈子。”
俞深心道我不这么说,他也恨我一辈子。
但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听小男友的话,认认真真的保证道:“小乖放一百个心,不管岳父对我态度如何,我都拿他当自己亲爸对待。”
丝毫不提自己父母早在幼时不记事的时候就意外逝世了,压根就没亲爸。
可夏清清听了高兴,拉拉俞深的手,俨然家庭里调节翁婿矛盾的小妻子:“只要你们两个不闹矛盾就好。”
俞深反握,攥紧了,秋千似的晃荡几下。
曲弛跟在两人后面,视线一直紧紧跟随着,见状,以拳抵唇,低低地咳了几声。
夏清清忙丢开,状似无事发生一般,将手背在身后,小山羊一样蹦蹦跳跳的上了车。
刚刚还牵着的手立马就被丢开,快得简直像幻觉,俞深心生遗憾,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幽怨的看曲弛一眼。
始作俑者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态度很是温和,但不难看出有几分挑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