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清记得俞深的祖父家离德市有好几个小时路程, 折下来是四五百公里。
也就是说为了这一声新年快乐,俞深在除夕夜开了几百公里,才将新年祝福送达。
“没有提前通知, 贸然就来了,希望给你的是惊喜。”
俞深挥动的手放下, 低声道:“除此之外, 还有一份新年礼物。”
“礼物?”
夏清清还在出神,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嗯, 礼物。”
俞深把手机开了免提, 放在车顶上,自己则绕到后备箱,搬出两箱烟花。
盐粒似的飞雪时不时的还在往下落, 冬夜的风比脱缰野马还放肆,把雪粒吹得全都乱了轨迹,在车灯的照射下胡乱飞舞着,像极了光束中漂浮的灰尘。
后半夜温度更低,到处都透着一股寒气, 俞深手骨的部位冻得通红, 在四周昏暗的环境里愈发显眼。
他沉默的撕开烟花包装, 拉出导火线, 风衣的衣领来回摩擦着侧脸, 呼出一团团白色雾气。
夏清清站在落地窗前,周围暖烘烘的,只有贴着玻璃的掌心冰冷。
他和俞深没相隔多远的距离,至少没有四五百公里那么远, 可以切身实地的感受到对方所感受到的温度。
黑夜里一切都暗, 唯独俞深那双漆黑的眼睛, 在看向夏清清时,迸发着这个除夕夜里最明亮的色彩。
他掏出打火机,但没急着点燃,而是先转头把手机拿上。
“我上一次放烟花,还是在我十九岁那年。”
俞深抬起头,仰望着落地窗前的夏清清,那一刻既觉得他是天边遥不可及的月亮,又觉得是摆放在橱窗里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他说,“这一次放烟花,是要送给十九岁的你。”
触及到男人的视线,夏清清像是被烫到一样,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在这个寒冷的深夜里,他似乎碰到了一样,火星子般热烈又灼热的东西。
年轻的小孩儿尚且不知道,这种东西被称作为爱,是俞深跨越百里千里,也想要送给他的一份新年礼物。
“咔哒”一声,电话里传来很清脆的打火机声音。
夏清清以为俞深要把烟花点燃了,但男人却转身从驾驶座拿出了一根仙女棒。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俞深点燃仙女棒,银白色的冷火流星一样往外飞溅着,照亮了他漆黑的眼底。
他微微弯腰,将仙女棒凑近了烟花的导火索。
夏清清忙捂住耳朵,又往天上看,已经做好了欣赏烟花的准备。
但俞深对他说:“别看天上。”
“夏清清,低头看。”
少年一怔,听话的低下头。
一眼便撞进男人那双盛满温柔,足以将他溺毙的黑眸里。
预想中盛大的烟花并没有到来,没有震天撼地的爆炸声响,而是像喷泉水淅淅沥沥那样,向上喷射着一人多高的银色火焰,绽放过一秒的惊艳后又悄然坠落,在半空中拉出一道跳跃的光线。
两箱火树银花并排摆在一起,仅仅只够照亮俞深附近的一小片区域,以及夏清清的眼底。
“我不想送给你的烟花被其他人看到,”俞深贴着话筒,低声道,“这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新年礼物。”
他还有未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