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很重, 明明都不在同一个空间里,但夏清清却莫名感觉,那样近距离的触感, 真实到仿佛俞深贴在他耳边低语。
“喝了多少?”
夏清清垂眸,安静地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 片刻后才慢慢的回答:“唔……”
“一点点。”
“你先休息一会儿, 我马上就过来。”
“好。”
俞深刚按下挂断键,几个朋友就凑上来, 个个眼睛里都冒着狼找到猎物般的绿光。
“怎么个事儿?刚我们还在催, 现在看起来,有情况?”
“啧啧啧,我刚才就该拿手机把你打电话时候的那副嘴脸录下来, 让你自己看看究竟有多荡漾,那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你啥时候背着哥几个偷偷谈上恋爱了?连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分享,真不够意思。”
狼尾帅哥敞着领子,笑嘻嘻的朝俞深吹了个口哨,调侃道:“谈了就谈了呗, 别藏藏捏捏的, 带出来给大家伙都瞧瞧, 咱们也好给嫂子准备准备见面礼啊。”
寸头附和道:“就是。你小子总不能是想搞地下恋, 不给别人名分吧?”
俞深在心里苦笑一声, 暗道且不说究竟成没成,就算是成了,那也得是夏清清说公开他才敢公开。
有夏烬生,有夏家人曲家人在……
还不知道究竟是谁不想给名分。
他扫了众人一圈, 有些无奈的摊摊手, 低笑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起什么哄。”
“等真追到手了再说。”
俞深顿了顿,在一群人兴奋的目光中,有些神秘的笑了笑:“你们的小嫂子,不太好追呢。”
此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哟哟哟”,眼看人准备走了也不放过,追在后面输出:“还小嫂子,你不会真想老牛吃嫩草吧。祸害小孩儿,小心人家长发现了把你腿都给打折!”
“看把他给急得,自己组的局都不管了,一个电话就给喊走。”
“还没把人追到手就已经妻管严成这样,等真成你老婆了还得了,还不得把同行卷生卷死。”
俞深本来不想搭理这群成天嘴上跑火车的人,都已经走到门边了,但听到这话后,忽然又停下来,对着那人挑挑眉,颇为自豪道:“听老婆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的耳朵生下来,就是为了听老婆话才存在的。
那人一阵无语,“你这种重症老婆奴,真的没救了。”
电推缓缓上行,铝门向两边打开。
俞深径直走了进去,透过逐渐合上的缝隙,能看到他低头看了眼手表。
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最后一秒,他推了推细框眼镜,抬起头对着几人淡淡一笑:“祝我好运。”
挂断电话后,夏清清在窗边又待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找了个没什么人注意的地方,坐下来慢慢休息。
单从表面上看,他没有一丝异样,露在外面的脸颊和脖颈依旧是雪白的,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清醒,唯有那双眼睛含着脉脉春意。
只要与其对视短短的几秒,就能够发现端倪。
可惜的是,没有几个人敢直视夏清清的眼睛,就像无人敢直视美杜莎一样,会连着灵魂都一起沉迷至地底。
以至于一直没有人发现,夏清清早就喝醉了。
聚会进行到尾声,大多数人都喝得正上头,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跳舞唱歌,一时还没人注意到这边。
倒是学姐,看见夏清清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忙放下酒杯小跑过来,关心的问:“你刚才喝了点酒,难受吗?”
夏清清抬头望向她,反应挺迟钝的,半天才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眸子里的水光也跟着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