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衔蝉坐回位置上,随便挥了挥爪子,功德神力都没回来,他仍是一只黑猫的形态,但这对他的威严没有影响,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周围的喜宴撤了下去换成了一张审判桌,他头上戴着一顶流苏玉冠,流苏全是上好的珍珠串联而成,即使是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市也熠熠生辉。
桌上放着判官簿,判官笔跟一盘善恶砚,边上放着一块深红色的墨条,仔细看边上有金色的光辉在流转着,是阎王分在墨条上的神力。
这神力代表着阎王知晓这案件,只要用这墨写在判官簿上就代表着这案子生效,关系着这人的因果更改。
"请明先生为本判官磨墨。"他的爪子不方便,于是召唤我上去,像模像样的说道,"有劳。"
我走上前去站在他的身边,拿过了那沉重的墨条,帮他研磨起来。
他则把爪子伸进我的衣服里按出了老黄历,意思是希望我也跟着一起审案。
"跪下。"他对着那媒婆跟新郎官点了点头,又对着新娘子点了点头,"坐。"
新娘身后凭空出现一把椅子,她感激的看了我们两眼,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又看向了乌衔蝉。
"大人,大人。"那周老头开始说话,先是咳嗽了两声告诉我们他身体不适,又从衣袖之中露出一把玉梳子来,对着乌衔蝉谄媚的笑,"我好歹也是几百年的老鬼了,身体不好,跪着不合适吧?"
他竟然妄图在这临时的公堂之上贿赂判官!
"跪着也不可能再死了。"乌衔蝉冷冷的说道,"你既然死了几百年,还没投胎,不过是因为活着的时候犯的罪还没弥补完,那就还是戴罪之身,既然是戴罪之身,有什么不能跪的?"
那老鬼闭上了嘴,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骨从何来?"乌衔蝉淡漠的问鬼媒人道,"你既然是媒人,想必牵线之前知道的一清二楚。"
"冤枉啊大人!"媒婆坐在地上开始哭天喊地起来,"是他,拿着生辰八字来找我,我一看二人天作之合,才答应了帮着说这门亲事的。"
"骨从何来?"乌衔蝉又问了一遍。
"子孙后代送来的,大人。"我翻了翻老黄历说道,"据老黄历记载,前几日,孙氏死于车祸,三日回魂之际被长子拘住,取骨配婚送与周氏子孙,获取阳间钱币十五万整。"
"你戴罪之身,无法与阳世联通,何人助你入梦吩咐子孙给你配婚?!"乌衔蝉提高了音量,"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本判官?这地府让你只手遮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