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小荟回到了她的家里,在一个并不太新的小区,但胜在是学区房,听小荟说当时爸爸相中了另外一个,是妈妈一定要买这个才买这个的,因为这个房子,妈妈又被骂了好几天,这在小小的她心里,是一个难以磨灭的噩梦。
我们三个人进了屋子,屋子里空无一人,还有着尚未消散的煤气味道,窗子已经打开了,屋内井井有条,可见是有人在一直收拾的。
沙发上坐着个女人,看见我们进来,慌里慌张的站起身来对着乌衔蝉行礼,“猫大人。”她局促的揉着衣角,不安的看着我们,似乎不明白乌衔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其实我也疑惑,为什么她会认识乌衔蝉呢,如果她没有下过地府一直滞留在人间的话,那她不应当认识乌衔蝉,但要是下了地府,黑白无常又怎么会把这魂魄放回人间呢?
“是,是黑先生让我回来的。”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连忙解释道,“我说想回来看看孩子,他说还没轮到我投胎,让我快去快回。”
“无妨。”乌衔蝉挥了挥手,“你回来的是时候,不然你姑娘怕是要下去找你了。”
“我没想到这孩子会惊动猫大人。”她仍有些诚惶诚恐,把小荟护在身后,“我替她给你们赔个不是。”
“无妨。”我也挥了挥手,坐在了沙发上,“你女儿来找我们,为你抱不平,你死后一个月,你前夫就已经找了新的女人,孩子一时冲动才不想活了。”
“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的。”她坐在我们对面的凳子上,左右扭了扭,又拢了拢头发,一脸准备接受审讯的样子,“有的时候我觉得这样反而好,他在外面玩,不回家来给我们找不痛快,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既然这样,怎么不跟他离婚?”我问道,“这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的?”
“他……”她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小荟,“以前是觉得孩子太小,家里没有个男人不行,想着等孩子大大就好了,再说离婚,离婚能解决什么问题呢?离了婚,这房子要给他一半,万一孩子不判给我,我该怎么办呢?”
我们沉默了,她是一个母亲,处处为了孩子着想,隐忍,直到死亡。
小荟坐在一边哭,她看不见妈妈,却能感觉到妈妈的存在。
“再说,谁家的日子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她又笑了一下,“小荟明年就上高中了,可以去住校,我藏了一些钱,劳烦猫大人和明先生到时候帮我的小荟取出来,然后有多远就走多远吧。”
她无力自救,却在拼尽全力的救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