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去上课,发现何缘君坐在沙发上,有些失魂落魄的盯着手机。
“怎么了?”我进了厨房做早饭,随口问道。
“老师。”他苦涩的说道,“我…我不想去上学。”
“因为挨欺负吗?”我准备做两个三明治,“你要火腿还是培根?”
“培根就行……他们都笑话我是残疾人,学我走路,上体育课的时候还特意找我一起打球……”他说着低下了头,“让我去给他们捡球……”
“而且他们还拍照片,威胁你,还剪辑视频,污蔑我,对不对?”我听着培根在锅里的滋滋作响的声音,肚子更饿了,“沙拉酱要嘛?”
“要……我真的不想去上学了。”他被我转移了两次话题都没成功,仍然执着的说着,“我想转学。”
“你的父母呢?”我把三明治用保鲜膜包起来按压,又拿刀从中间划开,递给了他,“他们怎么说?”
“妈妈生我们的时候大出血死了,爸爸常年在国外,不管我。”他吃了一口三明治,“他……有了新的家庭,我有一个弟弟,是漂亮的,健康的混血儿。”
我若有所思。
“我看你们的名字,还以为你们父母很相爱。”我塞了一大口三明治鼓着腮帮子仓鼠一样咀嚼。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何缘君耸耸肩,“或许,曾经很恩爱吧,是死亡磨平了他们的爱。”
十六岁说这句话不合适,我看着他。
“怕什么?”我说道,“现在你有你哥哥了,更何况,受害者不应该步步退让,小君,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个小姑娘,你们应当会成为好朋友。”
“是啊。”何缘道的声音从镜子里懒懒的传出来,“哥哥在呢,怕什么,等下哥哥替你上学去,别怕。”
“我也去。”我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老师为什么对这样的明显的霸凌事件视而不见,难道她是盲人不成?”
“我们分工协作。”何缘道说道,“你去找老师,我去找他们。”
“可以。”我召唤道,“要不出来吃点?”
“小君,身体借哥哥用一下。”他温柔的唤道,“你来镜子里歇一歇,这里是个屋子,一点也不闷,有书还有电脑,你想干什么都行,要是没意思就叫哥哥一声,哥哥带着你。”
“好。”他将额头抵在镜子上,两人完成了互换。
何缘道上了他的身,整个人气质一下就不一样了,要说何缘君是只无辜白兔,那么何缘道现在,就是一匹隐忍的狼。
他吃了一口何缘君剩下的三明治,对着我笑了笑。
我总觉得他笑的有些勉强,好像在隐藏什么。
他真的在隐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