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限一到,两国谈判开即。
有景霖亲自控场,再由楚嘉禾一旁压制努利斯,百里祈羲似是为难了会,但没多久也应下了。
只是有一点小插曲。
“皇妹听闻淮国美景,想来领略一番。”百里祈羲说道,“各位大人,她不久就要来了,在下有个请求。”
众大臣闻言,实在不懂百里祈羲的心思。
这是亲自送来质子的意思?
这也……太服软了吧。
“她呀,和我一样不喜欢拘束。但我总不放心她一直待在皇宫,这并不是我不想,只是以她的性子,可能会捣乱的。”百里祈羲盯着景霖,笑道,“她生性洒脱,所以我希望,只给她安置一处小屋,有个住处即可,各位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这……”大臣们面面相觑,这不就是放了个祖宗进来吗。
百里祈羲这意思,就是既要他们保障皇女的安全,又要不束自由任尔东西南北游。若那皇女是个天真的,那还好说,要是这心思不纯,那不就是堂而皇之地安排了一个细作进来。
百里祈羲此刻谁也不理,就单单看着景霖。
景霖最开始也被百里祈羲这突如其来的皇女惊了一瞬,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他既私底下已和百里祈羲成为盟友,那么百里祈羲这番动作应当也没什么威胁。
他更偏向于是百里祈羲要护住这位皇女,不让皇女为皇权波及。
何况百里祈羲一直看着自己,这摆明了是要他应下来。那么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量那皇女也掀不起什么波涛来。
“下官在京城处也有别院,定会妥善安置好皇女。”景霖作了一辑,回答道。
百里祈羲:“将皇女交给景相,我也是安心的。”
楚嘉禾疑惑地朝景霖扫去一眼,被景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谈判结束后,楚嘉禾又寻上景霖,道:“你我本可以拒绝,何必放个隐患进京?你事务本来就多,哪有这么多精力去‘照看’。”
景霖轻轻咳了下,回道:“楚大夫,我提出商路一策,并非一日便成。此举功在千秋,需要我大淮与央国共同努力。他央国此刻已向我大淮递出诚意,我们自然也要呈出诚意。”
“可……”楚嘉禾止住嘴,末了叹口气,道,“景相身子羸弱,还需好好安养。”
“大国为重,区区皇女,在下会好好注意的。”景霖回道,“不会翻出波浪。楚大人尽管放心。”
楚嘉禾将手摆两摆,眉间顿蹙。
“近日楚大夫与我走太近了。”景霖低声提醒道,“如今朝堂三党分立,楚大夫要安抚下底下人呐。”
“……”楚嘉禾嘴唇咋了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景霖了。
“何必如此。党羽分派也不见得有何好处。事事从根本上看,希望他们早日明白。”
景霖挑挑眉,不置可否。
这三党分立的局面,那皇帝还有上几分呢。皇上一直将权分为他,楚嘉禾,武樊三人。是非轻重也不懂如何权衡,谁要是有什么提议答应便是。
而早先时候是景霖经常进谏,单面上来看,这权就是朝他这头一边倒了。而后才是楚嘉禾为端正权位,朝上提出不少反对景霖的谏言。彼时武樊着眼军权而非政权,就没多大参与二人争斗。
久而久之,这三党便形成了。
“不说这个了。”景霖摇摇头,“楚大夫要是没别的事,在下就先回府着办皇女事宜了。”
楚嘉禾总不好再拦,只得微微欠身,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斜阳擦过宫上砖瓦,直直地落在地上,将两人的路线一分为二。
是是非非已然分不太清,而他们能把握的,只有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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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牛就是他的,你,你在这里……信口雌黄!”长安街上,被人围着的圆圈中央,一牛三人。
说话的正是站在牛前紧抓缰绳不放的女子。
这女子身上穿着的虽说是淮国服饰,但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硬是将红衫套在了棉袄外头,头上别了几串异国珠帘,后头却拿簪子随意扎了几圈插上去了。
有些乱糟糟的,但结合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姑娘说完话,拿起腰间的牛皮袋子,单手扭开木塞朝嘴里灌酒。其间有人要去夺绳子,被她拿酒壶拍开。
“你还想夺不成?!”女子怒道。
被打手的男人吹嘘两下手,也怒道:“这就是我的牛,你把我的牛牵走了不说,还污蔑我!苍天呐,我就这么一头牛养活全家啊,你怎么这么欺负人啊呜呜呜……”
另外一个人急道:“什么你的牛,你不要在这里骗人!这牛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我如今为补贴家用才将它牵出,准备卖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抢我的牛,说是你自己的。幸亏这位行侠仗义的女侠的眼睛是明亮的,才将你拦下!快还我!”
刚开始夺绳子的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能哭诉:“我的牛我的牛,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一起来欺负我!父老乡亲们,你们都看看啊,是他们联起伙来来抢走我的牛,我打不过他们啊……”
闹这么一出,乡亲们都在外圈指指点点。一时间,大家也不知道这牛到底是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