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全篇赵丰周立

虽然没把叶妙的话当回事,但真回了屋子,赵丰还是拿出桂花羊油膏仔细涂抹双手。

这东西小小一盒就顶得上一斤猪油。

从前如若不是手干得要裂口子,他绝不会主动涂抹。

之前几天,他与周立也就是多说几句话,连手都没牵过,但今晚特殊,周立应该会牵他的手吧……

这么一想,他又从盒子里挖了指甲盖大的一坨,好让双手更油润些。

他的手粗糙,上面有不少茧子,多涂抹一点羊油,好歹摸着能不那么糙。

想着想着,他脸红了起来。

就在这时,屋门被推开,周立高大的身子走了进来。

他看了过去,正好对上周立视线。

莫名的,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自打定下亲事,他和周立瞧见对方,莫名其妙就会笑。

周立关上房门。

他则是起身从桌前坐到了炕上。

他问:“院子里收拾妥当了吗?”

“妥当了,刚才小劲打了盆热水回屋了,延年和宁哥儿也洗漱完各自回屋了。”

周立也在炕边坐下。

主要是他洗漱的时间有些久。

昨晚他已经沐浴过了,但刚才秦劲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突然心中惊觉,既成了夫夫,那夜间自是要做那事。

况且,赵丰肯定也有这份需求。

所谓情绪价值,哪里是哄上几句就行的,赵丰在叶家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定然没细细体验过那事。

他有责任有义务让赵丰体会人间极致的乐趣。

于是他就打了盆热水端去洗澡间。

洗澡间暖烘烘的,已经提前烧热了,他仔细的将全身擦了一遍,等他再出来,院子里已经安静下来。

想来,即便个别地方没有收拾妥当,秦劲也会催着延年和宁哥儿快点儿洗漱回屋,省得他和赵丰束手束脚。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看向身边人,油灯朦胧的光遮去赵丰脸上细小的纹路,只看得见五官的轮廓。

赵丰五官很周正,有些朴实,一看就是那种家里、田里各种活计都擅长的乡下夫郎。

此刻,被他瞧着,赵丰不由将脑袋垂的更低,双手也有些无措的握在一起。

灯光昏黄,虽瞧不见脸颊变红,但心里必然是害羞的。

他不由一笑,抬手抓住了赵丰的手。

赵丰一惊,羞的不由扭过脸去,一、一上来就抓他的手吗?那今晚……

周立一握住赵丰的手,便觉得滑润,他不由将赵丰的手举到眼前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立马钻入鼻中。

他心神一荡,立马握紧了赵丰的手。

之前刚入冬时,秦劲给了延年一盒羊油,让他们父子用来抹手,那羊油是无味的。

东阳县这边不种桂花树,他已记不清上次闻到桂花味儿是何时了。

心中一叹,他摸了下热乎乎的炕,道:“时候不早了,咱们睡吧。丰、丰哥儿。”

这一声丰哥儿,他喊的生疏。

但入了赵丰的耳,像是羽毛拂过,让他浑身都颤了一下。

赵丰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将手从周立手中抽出,蹬掉鞋子,脱掉身上的袄子棉裤,就这么一路背着周立掀开被窝躺了进去。

如此害羞,倒在周立意料之中。

周立笑着也褪去身上的外衣,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他摸索着,在被窝里抓住了赵丰的手。

赵丰一动不动。

他就喊了一声:“丰哥儿?”

“嗯。”赵丰用另一手捂住了脸。

周立就一点点的,大手顺着他的手往上,一路来到他肩膀,而后稍稍用力,将他翻到了自己怀中。

赵丰瞬间僵住。

周立却是抱紧他,将他完全钳入自己怀中,一只手在他背上慢慢摩挲着,口里道:“别怕。”

“别怕我,我会轻些的,我和妙哥儿父亲不一样。”

简简单单一句话,立马就让赵丰鼻子酸涩。

没错,他在怕。

对于床间之事,他的回忆除了疼,还有妙哥儿父亲的厌恶。

他是因冲喜入了叶家,一开始妙哥儿父亲卧床不起,后来好了,却不喜他。

他婆子逼着妙哥儿父亲去他屋子里,想让他留个孩子傍身。

既然是被迫,那妙哥儿父亲对他自然粗暴,毫无一丝的温柔和怜惜。

他对那事儿的印象只有疼,很疼。

此次成亲,他一开始真没想过这事,他的本意是夜间多一个说话的人。

脚凉了,能有个暖脚的地儿。

可妙哥儿说什么入洞房,而周立也有这个意思……

想来也是,周立才三十三岁,正值壮年,身子里火气旺。

既然周立想,那他肯定要给。

可记忆中的疼令他惧怕,于是他刚才身子僵住。

但没想到周立竟然知他心思。

就这份体贴,再疼他也能忍。

“你、你做吧。”他小声道。

周立闻言松了口气。

但他却没急着去解赵丰的扣子:“让我抱一会儿。”

这种两颈相交,身子紧贴的紧密,实在是令人怀念,他已记不清上次与人拥抱是什么时候了。

他年幼时,双亲慈爱,对他疼宠得紧,他读书有进步了,干了什么活计,全都能换来双亲的夸赞以及拥抱。

直到十岁后,他大了,不肯再让双亲抱他。

但他心里其实是喜欢这种亲昵的。

后娶了媳妇,虽家境大不如前,但也算夫妻和睦,可谁知两个孩子得了哑病,最终妻离,他也与孩子分散两地。

俩孩子年岁小时,他喜欢抱抱他们。

但宁哥儿是小哥儿,所谓七岁不同席,而且,担忧宁哥儿会觉得他区别对待,于是俩孩子七岁时,他也不再抱他们。

算一算,已过了八九年。

这期间他愈发麻木,脑空空,心空空。

直到来了秦家,尘封的记忆终于冲破桎梏,慢慢解封。

他自嘲一笑,轻声开口:“我幼年时,家境尚可……”

他缓缓说起了从前,以解释他此刻的行为。

赵丰静静听着,赵家父母自幼就重男轻哥儿,他年幼时没享受过这种温情。

但妙哥儿活泼,当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时,妙哥儿爱往他怀里钻,时至今日,也会动不动就挽着他手臂。

他和妙哥儿在叶家虽艰难,可始终相伴。

对比周立,得到又失去,且永不能再回头去抱抱双亲,这种痛苦,实在是令人揪心。

这么想着,他不等周立说完,原本僵在周立怀中的双手就越过周立腰间,紧紧抱住了他。

他将下巴靠在周立肩头,身子往周立怀中挤,想与周立抱得更紧。

他脸贴着周立耳后的皮肤,周立的胳膊牢牢圈着他,大手还在他背上轻轻摩挲。

这种感觉……的确令人安心。

他轻声道:“以后我多抱抱你。”

周立闻言笑,笑得身子微微颤动:“那待会儿,做那事儿时,也要抱着我。”

此言一出,他不由脸发烫。

身子也烫。

而这时,周立的大手来到他肩头,摸索着要去解他小袄的扣子,他不由道:“把灯给吹了……”

点着灯,多羞人。

可谁知周立却道:“熄了灯我看不清……我前面的是,媳妇儿。”

两者身子不一样。

他多年未做过此事,待会儿寻不准地方咋办?

一句话说得赵丰的脸爆红,却不再提熄灯的事。

很快,两人坦诚相见,皮贴着皮,肉贴着肉,从未有过的体验,令赵丰身子烫得厉害,周立身子也滚烫,两具高温这一融,赵丰觉得脑子被烧得有些糊涂。

可谁知很快周立就举起了油灯,掀开被子,要仔细瞧他那处。

他羞死了。

想扯住被子将自己裹住。

周立就放下油灯,将他搂住,在他耳边轻声哄道:“丰哥儿,让我瞧瞧,很快的,天冷,我不会多看。”

说着,手由他心口一路往下。

很快,陌生的愉悦袭击了他。

太陌生了。

活了三十六年,他第一次体验,他有些无措,下意识就抱紧了周立。

周立则像是受了鼓励,一手搂着他,一手继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