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 夏颂白和沈庭宗一前一后回来。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连眼神都没对视一眼,像是完全是凑巧这么同进同出。
权少泊盯着夏颂白, 看到他的唇更红, 眼睛更水更黑, 衣领是刻意整理过的整齐,衣摆却有点乱。
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被滋润过。
权少泊皱了一下眉, 拨弄佛珠的指尖一滞, 掐在冰凉圆润的珠子上。
夏颂白颈中泛红的小痣生动而鲜亮,美味得令人垂涎。
沈庭宗居然真的下手了。
这么堂而皇之, 当着所有人的面。
沈钊刚刚宣誓的主权像是一个玩笑, 沈庭宗面上的神色仍是淡淡的, 但是那种从容不迫饕足的气势,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得出来。
权少泊维持不住看好戏的心态。
他本来听说夏颂白和沈钊在一起,只觉得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沈钊和廉晟都是一样的,哪怕曾经拥有过夏颂白,却也只是暂时替他保管,等待着他亲自来取。
可落在沈庭宗手里, 却完全不同。
沈庭宗这样的人, 看上的东西就绝对不会放手, 更何况他的权势地位也和沈钊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权少泊毫不犹豫就可以和沈钊争抢夏颂白, 但是想挖沈庭宗的墙角,就算是权少泊这样桀骜不驯的人, 也要承认, 自己大概不是对手。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却一场空。
权少泊心里很不舒服, 看着夏颂白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
夏颂白却浑然不觉,低着头偷偷玩手机,旁边沈钊替他夹了一筷子菜,问他:“玩什么呢?先吃饭吧。”
夏颂白恋恋不舍放下手机:“我找姚秘书问点事情。”
他还是觉得奇怪。
虽然沈庭宗隐藏得很好,但夏颂白能感觉出来,他最近的状态很不正常。
至少正常状态下,大佬是绝对做不出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喊他出去拥抱接吻的事。
夏颂白耳尖有点发热,下意识揉了揉,余光看到沈庭宗的嘴角破了一块,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刚刚被他咬出来的。
夏颂白:……
脸也红了。
酒局结束,他们几位大佬移步吸烟室,去品鉴安德烈收藏的雪茄,顺便谈谈正事。
夏颂白偷偷溜走,在门口堵住了姚秘书。
姚秘书看到他就头大,远远就想转身,夏颂白冲过去,拉住姚秘书的袖子:“姚秘!”
姚秘书被他吓了一跳:“别叫那么大声,我听得到。”
他不叫大声一点,姚秘就要装没看到跑了。
夏颂白嘿嘿一笑,手却没松:“您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他刚刚发消息问姚秘书,大佬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大佬抽烟不像是为了享受,更像是借着香烟里的尼古丁,把别的什么东西压下去。
包括抱他的时候,大佬也很像是有戒断反应,那种贪婪索取的架势,让夏颂白一边沉迷,一边却有点害怕。
上次实验室出了问题,大佬又消失了那么久。
真的很难不让人将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姚秘书装傻:“你给我发消息了吗?这里信号不好,没看到啊。”
夏颂白也经常拿这个理由敷衍别人:“那姚秘,我当面问你好了。沈总前段时间,到底得了什么病,现在康复了吗?”
姚秘书就是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被夏颂白这么追问,眼皮跳了跳,打官腔说:“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夏颂白才不会被他唬到:“您就告诉我吧。”
“你怎么不自己去问沈总。”
“沈总肯定不会告诉我。”
姚秘书:“那我就能告诉你了吗!”
这可是未来的崇和老板娘——
不管跟了沈庭宗还是沈钊,都是。
姚秘书一个打工人,夹在中间心力交瘁。
还好身后出来一行人,姚秘书眼睛一亮:“沈总!”
救星来了!
就让沈总自己对着这位小祖宗为难吧。
大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看来今天问不到答案了。
夏颂白也不气馁,很乖巧地也喊了一声:“沈总。”
沈庭宗对着他笑了笑,继续和权少泊说话:“……这个阶段,不会把实验室放在国内,以确保安全。”
权少泊这次来,主要是代表上面来问问,崇和对于天堂画的研究进展。毕竟崇和现在正在和北京那边合作,如果闹出什么问题,舆论上会不好处理。
现在听沈庭宗这么说,权少泊懒散道:“这次上头那些老头子总该放心了。一个个求稳求得魔怔了。”
他敢这样说话,沈庭宗却不能附和,神色未变,只是微微一笑说:“我有分寸。”
权少泊说:“上面也这么说,说你最有分寸,让我多跟你学着点。沈总,要是真做出什么成果,到时候记得提携我。”
他们说话的时候,姚秘书站在沈庭宗身后,夏颂白职业病犯了,也跟着站过去。
权少泊抬眸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夏总怎么还跟个小跟班似的?”
夏颂白才不会被他说得不好意思,理直气壮说:“我的工作岗位还是崇和秘书处的一员,只是被借调到了恒夏,权总这样喊我,真是折煞我了。”
鬼扯。
恒夏,听上去就是沈钊对夏颂白无声的告白。
沈钊为了这瓶醋包了一锅饺子,可惜饺子熟了,醋却被人给偷走了。
看着夏颂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之前虽然漂亮,却还带点青涩,现在却格外多了又娇又媚的甜。
像是一朵花,原本含苞待放,现在却已经娇艳欲滴,灼灼盛放了。
权少泊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夏颂白的第一个男人,但他很想当夏颂白的最后一个男人。
权少泊视线肆无忌惮地扫过夏颂白的脖颈、细腰,还有两条长腿,狠得要命。
要是沈庭宗真被安德烈父子整死了也不错。
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接手夏颂白了。
……
权少泊一顿。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夏颂白面前,好像永远都排不到第一个。
之前是廉晟,夏颂白恋爱脑归恋爱脑,手都没让廉晟牵一下。
怎么到了沈庭宗这里,就什么都愿意了?
权少泊一辈子都骄傲自负,唯独在夏颂白这里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