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宗一路抱着夏颂白, 从VIP通道直接到了停机坪。
那里,一架湾流G700舷梯放下,正等待他们的到来。
脸皮都是锻炼出来的, 被看得多了, 夏颂白夜坦荡起来, 但还是坚决拒绝了沈庭宗将他直接抱上飞机的建议,自己下来, 走入机舱。
说起来, 他也就是在机场坐了几个小时而已。
要是被人知道,他饿到腿软, 只能被大boss抱着走来走去, 也太丢脸了。
还好是在国外, 没有什么知情人士。
夏颂白乖乖坐下, 替自己系好安全带,飞机上的乘务员已经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鳝鱼面走了过来。
夏颂白跟着廉晟在国外出差这些天,一直没吃好饭。
廉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无论是去餐厅,还是订简餐,一律只吃外国菜, 夏颂白却是标准的中国胃, 外国菜吃一两次还新鲜, 超过三天, 他就有点食不下咽了。
现在一闻到鳝鱼面那种鲜美的味道,夏颂白根本顾不上寒暄, 立刻吃了一大口。
!
好鲜!
从他被沈庭宗抱在怀里, 到现在坐在飞机上,满打满算不超过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 不知道沈庭宗的人是怎么在异国他乡找到新鲜鳝鱼,处理妥当下锅,又是怎么揉出这么一碗劲道爽滑的手擀面的。
夏颂白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沈庭宗:“沈总,这个面真的好好吃,比我之前吃过的鳝丝面都要好吃!”
一吃到东西,他整个人神色都不一样了,刚刚还很憔悴的小脸,一下子容光焕发,看得人也跟着他心情飞扬起来。
沈庭宗唇角翘起:“还有什么想吃的?飞机上常备的菜色多,想吃什么尽管点。”
夏颂白却很明白,不要给领导添太多麻烦这个原则。
“一碗面就够啦。”
沈庭宗没再劝他,夏颂白十分珍惜地将整碗面连带面汤都吃的一干二净。等他吃完,乘务员又端上一份杨枝甘露。
哇!
夏颂白很想用“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来形容沈庭宗,但是感觉有点不卫生,只好作罢,换了另一种更体面的描述。
“沈总,您简直太懂我了!”
虽然更体面,但是真的没有那个形容贴切。
夏颂白有点遗憾,沈庭宗看着他沾到唇角的一点酱汁,迟疑片刻,还是放下手中的餐巾,示意他说:“这里。”
沈庭宗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边,夏颂白看到之后,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而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拿了餐巾胡乱地擦了擦嘴。
沈庭宗转开视线,望向窗外,飞机起飞,没入云层之中,他神色淡然,可视线里,似乎还能看到那一抹柔软鲜嫩的红,舔过雪白的唇边,鲜明到了灼热的地步,连带着自己,对应的位置,似乎也有了湿漉漉的触感。
海天一色,地下的海同天上的天融在一起,机窗玻璃倒映出影,夏颂白伏在那里,沉沉睡去,垂在面上的几缕发丝漆黑柔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机舱内安静至极,几乎令人疑心,可以听到心脏剧烈跳动撞击胸骨发出的响声。
沈庭宗松开领口一粒扣子,要了一杯威士忌。
金黄色的酒液盛在钻石杯中,折射出潋滟光影。
横生的欲,攀附的念,盘根错觉,不知不觉之间,已成参天巨树。酒就放在手旁,而令人成瘾着迷的,同样近在咫尺,却浑然不觉,好梦依旧。
烈酒百般滋味,沈庭宗端起,注视许久。
到底,还是放下。
-
飞机停下时,夏颂白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毯子。
他睡得有点懵懵的,裹着毯子下了飞机,等到了房间给手机充上电,又迷糊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
这一定是大佬替他盖的。
手机开机,无数消息涌入,夏颂白扫了一眼,看到姚秘书的消息。
【姚秘】:“已经安排人去接你了,那边出了点乱子,大概要五小时才能到。”
【姚秘】:“你先坚持一下,公司肯定会把你带回来的。”
【姚秘】:“没事了,沈总亲自去了。”
秘书处的小群里,姚秘书发了新的工作安排,原定沈庭宗要出席的所有场合会议,一律取消。
这都是为了夏颂白。
夏颂白心中轻轻地动了动,刚刚在机场,第一眼看到沈庭宗的时候,那种突然涌现的安全感太过明显,就好想他潜意识里知道,只要沈庭宗在,自己就不必为任何事而担心。
唉,如果他没有订婚就好了。
就可以单纯地跟在大佬身边做个小跟班,而不是现在这样心思不纯。
夏颂白在床上滚了滚。
毯子裹在身上,温暖柔软,气息淡而凉,可夏颂白记得,他被沈庭宗拥入怀里时,那一刻气息漫溯,如同迸发的火山,带着热意和急迫。
捕获他、淹没他。
夏颂白睁开眼睛,半张脸埋在毛毯里,只有一双眼睛,凝视着天花板上繁复盘旋的花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
第二天起床,夏颂白拉开窗帘,就看到窗外皑皑的雪山,在日光照耀下,山顶的雪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乞力马扎罗雪山吗?
原作里,主角攻受就是在雪山下面夺走了彼此的第一次呢。
夏颂白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雪山。
总感觉自己和雪山的眼睛都不干净了。
——不过他不知道,廉晟的第一次,早就没有了。
下了楼,还没站稳,就有人扑了过来,夏颂白下意识张开手臂,将人抱个满怀。
甜美动人的可可小姐香水味道沾了他满身,徐念缓身穿芭比粉短吊带,牛仔热裤,一截纤腰大咧咧露在外面,肚脐上还打了个亮闪闪的钻石脐钉。
她的眼妆也是亮闪闪的,蓝色亮片眼影在眼皮上铺的面积惊人,和粉嘟嘟的唇蜜一起,构建出夸张的妆容。但她五官精致漂亮,这样的扮相,也衬得她如同洋娃娃一样粉雕玉琢。
看到夏颂白,她眼睛一亮,手臂环在夏颂白臂弯,开心道:“夏夏,我们终于见面了!”
夏颂白早在看到抱着的人是谁时,就很绅士地放开了手,只虚虚地护在她的身后免得她摔跤。
闻言夏颂白笑道:“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了?”
徐念缓哭丧着脸说:“我的选修课作业,要我追踪一群雨燕,它们春天还在中国,现在又回来东非过冬。前两天,它们身上的定位装置出了问题,在地图上不显示位置了,我要是不过来,实验报告就泡汤了。”
夏颂白说:“那现在找到了吗?”
“找到了。”徐念缓高兴道,“二叔帮我找到了。”
她从小常来沈家,和沈钊一起喊沈庭宗二叔,沈钊还有点怕沈庭宗,她一点不怕,把沈庭宗当做自己亲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