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很大, 但人一多就像被挤满了似的。
这群董事站在病床两米开外,以方伯仲为首,大家都擎等着他开口。
顾南只觉得很多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而顾西洲真是一点脸都不要,牢牢把持着他的腰。
今早GK公关部澄清遗嘱谣言, 直接公开了顾越泽亲笔签名的遗嘱, 与当年律师团提供的那份别无二致。
顾政希等人斗争许多年, 不知道在狱中知晓真实情况作何感想。
而这份代表权力与金钱的股份,顾西洲全部转给了顾南。
少顷, 方伯仲清清嗓子:“之前听说承亦的女朋友有个孩子, 这就是顾南吧?”他与顾承亦同辈份, 年轻时还一起鬼混过。
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刻意贬低,顾南点点头, “是的叔叔,是我。”他不认识方伯仲只能喊叔叔。
“不容易啊,遭了那么多罪。”方伯仲长吁短叹, 显然比其他人知道多些。
顾西洲立刻拧了眉:“你说什么?”
方伯仲老脸一抽, 没应腔, 强行将话题转移, 看着顾西洲问:“你身体怎么样?”
顾西洲神情淡漠:“没事。”
平常大家见面都是谈公事,私下里还没聚这么齐。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气氛有些冷清。
顾南暗戳戳地想,怪不得顾西洲风评不好, 除去那些假谣言,顾西洲眼里装得下谁?
“今天我们一来是探望你的伤情, 能呛声说明没有大碍。”脾气再好,方伯仲也挂了脸, “二来是确认未来集团的董事长位置。”
前者应该是带过,后者应该才是重点。
顾南赶紧解释:“我会把股份全部还给哥哥,那不是我的东西叔叔你们放心。”
说完腰上就被顾西洲暗暗拧了把,顾南忍着疼,手指也在背后拧顾西洲,想起伤口又唰地停手安抚似地摸了摸。
顾西洲脸色稍霁,淡声说:“股份不会转让,以后我还是显名股东,集团事务也由我来办理。”
这不纯纯工具人么,顾南想反驳又被顾西洲拧了把。
“你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不过你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方伯仲沉吟了下:“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接着病房响起各位董事此起彼伏的“保重身体好好恢复”之类的。
这群董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顾西洲甚至连送客招呼都不打。
送完他们回来顾南开始发作,知道自己生气没多大威慑,但要是把眉头皱起来就很突兀,因为他很少做这样的表情。
“我不要股份,为什么强塞给我。”
顾西洲“嘶”痛一声,倒回病床。
“......”,顾南狐疑地看着他:“你在扮柔弱?”
枕头上顾西洲脸色苍白,乌黑的眉眼便格外分明,特别是大病没愈的失血感尤其强烈。
“你不要这样,股份我真的不会要。”顾南软下语气,“我不想要钱,也不要什么董事长位置。”
顾西洲恍若未闻,还把眼睛闭上了。
不是,还耍赖啊?
换做从前顾南肯定觉得这样的顾西洲挺好玩,现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哥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他音量小小的。
闻言,顾西洲睁开了眼睛,“要什么?”
“我想跟你在一起。”顾南瞳孔亮亮的,“其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是你能不能......”
顾西洲忽地深深凝视而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冷:“能不能什么。”
近乎半分钟的沉默里,顾南摇摇头:“没什么哥哥,该吃药了。”
顾南明白,只要任何事情跟顾屹为沾一点边,就是雷。
晚上睡觉前,他给顾西洲说完晚安去到病房的里间休息,洗完澡算算时差加州现在是中午,于是给胡凯拨去电话。
只是胡凯的电话显示关机。
以为在忙没多想,顾南躺下睡觉。
但接下来三天,他都没有拨通胡凯的电话。
他很多次偷偷观察顾西洲,发现顾西洲并没有任何异常。
嗯,顾西洲发现不了异常,他身边的人可以。
第五天晚饭过后,顾南在病房看书,容朗本来在给顾西洲汇报重要工作,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捂住听筒低声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