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只是有些好奇,不明白为何那夜进入相府之后,相府里明明各处都有恶鬼。但是唯独文相您所在的书房外却是没有一只鬼物,就只有那些被控制了心智的人,文相还晕倒在书房之中,因此学生有些奇怪那书房中可有能镇压鬼物的东西。”
陶愚松听见纪明悟的疑问,毫不在意的笑笑,他不觉得纪明悟在觊觎书房里的东西,而是觉得这就只是一个少年人的好奇心而已。
“年纪大了,偶尔会突然晕倒是正常的,就算是哪天突然死了也不值得感到奇怪。至于你说的能镇压鬼物的东西……”
陶愚松边说边将手里的棋子放到棋盒中去,然后回忆着说:“应当就是那块只有拇指大的玉玺碎片。”
“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张君鉴那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恐,他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只有他们三个人之后,下意识拉着陶愚松的手,声音激动地说:“你拿玉玺干什么?你不会真的要造反吧!”
纪明悟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东西,同时心中也是十分震惊,他没想到文相竟然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在自己的面前说出来了。
一时不知该感谢他如此信任自己,还是该说文相是盲目自信的。
不过知道是玉玺之后,纪明悟便觉得应该就是这个东西。
难怪第二天陶愚松醒过来之后一定要亲自去废墟中看看。
毕竟这可是玉玺啊,这要让其他人发现,指不定会冒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还被盖个乱臣贼子的帽子,遗臭万年。
比起张君鉴两人的小心翼翼,陶愚松则是依旧稳定如山,他一把打掉张君鉴的手,面不改色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先帝给我的,说是给我保命用的,丹书铁卷懂不懂!”
纪明悟好奇,“文相您为何会觉得那东西就是鬼物的克星呢?”
陶愚松悠闲地捋着胡子,“自然是有人说过的。”
在不久之前,司天监庾守拙来到他府上做客时,说他府中有一丝微弱淡薄的紫气,尤其是书房那地方紫气稍浓。
当时庾守拙还说这紫气有辟邪的作用。
虽然庾守拙是大虞司天监的监主,但是他说的话总是半灵不灵的,所以他这个监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吉祥物。
反正在大虞这样的地方,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任何人都不得罪、还有一点真本事的人了,就一直没有人提出找新的监主换上去。
所以庾守拙说玉玺一角能辟邪的事,陶愚松也只是半信半疑。
但是经过那一夜,陶愚松也看明白了。
从前,面对皇帝突然的性情大变,他还抱有一丝幻想,觉得应该是有什么邪祟影响了皇帝。但是直到那天夜里的事情发生之后,陶愚松心中的这一丝希望便是彻底破碎了。
一个小小的玉玺碎角都能将那些鬼拦之门外,又何况皇帝还拥有那样大的玉玺。
所以他被邪祟侵扰的事可能不大。
“哎~”
陶愚松忍不住唉声叹气的,这让他本来就不挺拔的脊背看起来又弯曲了一些。
现在棋也没心情下了,也不想和张君鉴拌嘴了,干脆抱着那一小盒棋子艰难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老骨头,缓步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纪明悟透过窗户还可以看见那堆积如山的奏折。
“这才睡了两天,折子就跟下雨一样积着,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劳累,他不病倒谁病倒!”
听着张君鉴的感叹,纪明悟心中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