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讲座和同学。
我以前总翘专业课去听哲学系的课,我还听了很多的讲座,不断地听讲座。
……再就是大学的同学,有很多人都特别有趣,能力很强但又很有想法。
你会发现和他们聊一次天,就觉得我怎么人生过得那么乏味、那么单纯?他们告诉你,你可以不用像学生会那些(循规蹈矩的)学姐那样。
那时候我才大二大三,他们对我的人生有很大的改变,那个时候才开始真的考虑我想要什么。
”——经纬,南方大学理科,东部城市学生,父亲国企中层管理者“参加系里科协的一些活动,但是也比较表面,没有深入地参与过。
然后学校层面的社工,绿色协会也是参加过一点,但是投入也不是很深入,我当时总是觉得可能会影响成绩之类的,所以并不会特别深入地去做。
大三主要还是在学习,准备推研,然后大四一开学,推研完就进实验室了……我比较倾向于遇到事情自己解决,很少向外物或别人投入感情,或者说我其实并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些活动。
”——禹海,北方大学工科,中部农村学生,父亲务工不论哪一类“玩家”,在大学这一局迷宫游戏中的表现都决定着他们在关底对决的求职或升学竞争中能否占据有利位置。
换句话说,无论是什么样的社会出身背景,学生在上大学过程中如何安排自己的时间与精力,都攸关他们能否在残酷的竞争中抓住下一轮升学和就业的机会:要么自信地踏上自己主动选择的职业路径,并借着大学提供的资源为自己创造良好的发展预期;要么到了紧要关头才仓皇考虑自己的资格能“够得着”的出路,而那样的路往往并非自己本心所愿。
每个人都告诉我大学的经历对他们意义非凡,那么究竟是大学经历中的什么决定了他们在终极对决中的处境?一个简明的答案是——玩家能否在上大学的过程中尽早预见到自己在关底将要走向哪个关口。
话说回来,对于所有新生而言,要在短短的大学四年里迅速适应大学的游戏规则,并认清未来的职业目标(对于部分人还意味着实现习性的转变),绝非易事。
即便对于优势家庭背景的学生来说,形成对未来职业道路的明确想法也需要一个探索的过程。
在这个问题上,大学生发展研究已经达成了一个基本的共识:学生必须主动投入,积极投身学校的各类教育实践,提升学习成果,主动与老师和同学互动,才更有可能取得成 功 。
根 据 该 领 域 的 文 献 , 学 业 投 入 (academicintegration/engagement) 与 社 会 性 投 入 (socialintegration/engagement)一般被认为是学生的投入中促进自身发展的两个最重要方面。
因而本章对于各类学生的投入的分析逻辑也主要从这两个方面展开。
我们将在本章看到,两类学生在面对课业学习和社会性投入时的态度和行动(策略)是如何不同,“目标掌控者”是如何在投入过程中一步步为自己的目标做好准备,而“直觉依赖者”的投入又是如何促成了他们在升学或求职中的劣势。
本章还将展现,大学中的投入过程是如何推动一些“直觉依赖者”实现了向“目标掌控模式”的转变。
掌控目标“目标掌控者”的投入过程是以目标的树立和实现为纲领的。
他们倾向于在投入过程中时刻保持一种元认知层面的自我省察,以明晰自己通过各类投入意图取得的收效,确定下一步投入的方向。
并且,这些目标和预期收效往往是以生涯目标为核心去统筹管理的。
下文从学业投入和社会性投入两方面进行阐述。
学业投入:学以致“用”的策略“成绩只有在一种条件下很重要,就是你推研的时候。
因为这是门槛,你要有这个敲门砖,其他没有任何意义,学得好不一定以后用得好”。
已经决定本系直升博士的北方大学工科学生海文带着一种不以为意的语气告诉我,虽然他的成绩实际上在本系排名中相当靠前,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成绩。
换句话说,他努力学习根本不是为了成绩。
他深知学校的游戏规则里绩点很多时候是一项硬指标,但他仍然强调“自己看重什么”才最重要:“虽然学校评奖学金、出国交流等等是要看成绩,但是要看你看重什么,把那个你看重的东西做好就行了,我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分数把自己给套死”。
不在意,却尽量不错过它所能带来的好处(至少不能让它成为一种阻碍),是多数目标掌控者对待学习成绩的态度。
他们清楚成绩对他们的“用处”在哪里,也知道什么样的课该去怎么应付。
这并不是说“目标掌控者”不会认真对待学业,而是说他们牢牢把握住了投入的意义,并且从这些意义出发,选定他们的学业投入策略。
实际上,他们对学业投入的程度基本取决于他们在实现生涯目标方面对学业成绩的需要程度。
尚未明确出路预期的“目标掌控者”对学业的态度通常是:把成绩控制在某一区间,以保证未来不会因成绩过低而失去机会;同时又尽可能在学业中节省投入成本,以便让自己投入到更广泛的目标探索中去。
南方大学工科学生泽斌其实在大学低年级时也不清楚以后要选择哪条路,他一进大学就开始了马不停蹄地探寻,这意味着他必须从学业里节省精力去尝试更多的事。
而“如何在维持成绩水平的情况下从学业里节省精力”早已在学生群体中广为流传。
几年前,在南方大学的BBS里,甚至盛传过一个名为《选课学概论》的帖子,历数了高绩点的几大“用处”,透露了许多门选修课的老师给分情况与作业要求,该帖作者明确表示其目的正是“帮助大家在学习总时间不变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提高自己的GPA(学分绩点)”。
泽斌在访谈中坦言,《选课学概论》对自己很有用:泽斌:“其实我上大学以后没把成绩当一回事。
就我并没有关注这种东西,差不多就行了嘛。
”雅君:“然而你成绩还是很好,怎么说?”泽斌:“以前就考前突击型的嘛,就一门课看个一星期,就刷刷题,去考试啊。
”雅君:那你会去看那些《选课学概论》吗?你知道这个东西吗?泽斌:“我当然知道了!肯定那个时候都看过嘛,对吧,肯定就希望轻松一点。
我选课标准就是只要轻松就行了,当然还有你给分不要太差了。
当然我倒没有非要拿A啊什么的,我倒没有这个执念。
”雅君:“为什么呢?是因为你觉得已经够高了吗?”泽斌:“不是,是我觉得不值啊。
就比如说我(绩点)3.5对吧,然后3.5在我们理工科系已经很高了,那我觉得花那么大力气3.7、3.8,没有意义。
我要是用这些时间去做别的事效益会更大。
我觉得已经效益最大化了吧,用最短的时间来获得我能够满意的这个成绩。
”雅君:“你又不觉得成绩重要,但是选课你又要轻松的话……看样子你好像不打算在课上学到什么真东西?”泽斌:(笑了)“对吧,这个是核心!所以我并不指望说我在课上一定要学到什么高深的东西,买菜又用不到微积分的咯。
但我觉得反正上大学嘛,我觉得学习也就占个不超过20%,顶多吧。
其他部分就是你要体验生活啊,你要认识人啊,你要考虑你这个未来啊,不是吗?”泽斌认为,尽可能地以最少的时间换来还不错的成绩,以尽快明确未来目标,才是在未来的学校-工作转换中为自己积累优势的上策。
这种思路听上去“投机”味道十足,但他并不认同这种评价。
他认为,自己只是在合适的时机做了该做的事。
因为已经决定未来在求职中不靠专业技能,所以他自然需要把努力的重点放在学业以外的其他方面。
更重要的是,从他的视角来看,这非但不是一种功利心驱使下的投机,而是踏踏实实地为自己的目标做准备的负责任态度:“你得对自己负责。
你决定了做某事的话,就是你如果有一个目标的话,你不能就什么都不想,你一定要为了这个目标去努力,去帮自己做准备”。
泽斌的例子并不说明“目标掌控者”都会用这种表面应付的态度来对待学业。
对那些已经明确了出路预期的目标掌控者而言,对学业的投入程度取决于他的预期职业要求与学业之间的关系远近。
敏浩当初一进南方大学校门就打算从政,大二时开始考虑本科毕业后读研。
出于积累基层工作经历的考虑,他选择了通过参加研究生支教服务团直升研究生的出路,同时注意到这条出路对学业成绩只有一个最低线的要求。
从那以后他明白他的绩点只是需要满足那个要求即可:“我只要(绩点)过了2.8就行了,即使排名一直靠后,我也无所谓了,因为我不用它直研。
当然学还是得好好学,但就没那么紧张了”。
而对于决定读博搞研究的海文而言,学业与他未来的职业道路息息相关,所以他在大学里就对学业有着密集的投入。
他在大二的时候就主动找老师申请加入研究团队,并入选了学校的本科生创新人才培养计划,还获得了不少竞赛奖项。
说起他自己感兴趣的热源研究方向,他的眼里闪着光亮:“怎么样根据时代的发展去选择利用不同的能源,是让我着迷的。
而且我去过银川、涿州、太原等等很多地方,去看他们当地的能源系统,包括自己现在也在参与新疆的一些能源规划。
我觉得做这些事情总是能让人充满动力,去解锁你探索未知的这些能力。
当然现在也是还没有完全毕业,精力还不能完全扑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我觉得读博之后应该会学到更多”。
在访谈后不久的那个寒假,他即将飞往瑞典交流考察。
还未正式读博的他,早已在自己选定的路上迈开了步子。
“目标掌控者”根据自己的生涯目标来确定自己努力的方向,他们对待学业的态度和学习的目标也就自然而然清晰了,策略也随之即来。
即便是被调剂到自己没兴趣的专业(比如泽斌和敏浩),他们的发展也不会从此受限,因为他们会很快分析清楚这个专业能为他们所“用”的方面是什么,由此努力坚定地迈向自己选定的方向。
“也考虑过转专业,但是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的意愿,就觉得理工科还是蛮有用的,可能就无论是为了以后就业,还是说学的东西的实用性,我觉得可能都有一些用处。
那些工作需要的东西你学哪个专业都要自己去积累啊。
”(泽斌,南方大学工科,父亲为私营企业合伙人)“(自己的专业)还不错,唯一比较失望的就是太微观了,就是太过于局限在人际交往里头,宏观的东西太少了。
所以我研究生选的是社会政策,就不读自己专业了。
反正我大一大二就知道学这个东西又不一定是做这个工作嘛,然后你只需要从他的教育里面获得你所需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我觉得它教给学生的那种对人的关怀啊、与人沟通的能力啊,这些东西对我以后(从政)还是很有用的。
”(敏浩,南方大学社科,父母为机关干部)由此可见,重视成绩而又不盲目盯着成绩,而是根据学业之于自身生涯目标的“用处”来通盘规划学业投入策略,这是一种能够带来竞争优势的文化倾向。
况且,由于“目标掌控者”们多出身于东部城市的优渥家庭,虽然他们大部分人不会一门心思只重视学业(除了那些决定要走学术科研路线的人以外),但实际上他们在大学学业的比拼中可能更占优势。
牛新春对某双一流高校十年本科生成绩的历时分析表明,东中西部的生源在成绩上确有差距,虽然中西部地区的学生往往会追赶上来,但西部学生和东部学生之间的鸿沟却一直存在。
与“直觉依赖者”相比,“目标掌控者”掌握和运用了更多精准提高绩点的文化技能(比如和助教保持联系、提问、上课回答问题、策略性地选课等等)。
且不论在教育学上的伦理争议,许多人同意这些策略客观上的确是行之有效的。
其次,因为东部城市显著突出的教育质量,“目标掌控者”总体的学习能力和高中使用的学习策略都(至少在入校时)更接近大学的要求。
从小在上海读书的钦凯,高中的时候托福考试就能轻松过100,大学本科绩点3.6,被化学院的同学称为“学霸”,但他本人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我其实没怎么认真学,英语课动不动不来,然后只是因为动手能力还比较好,因为我们化学学科专业课里面150个学分里面,大概有20—30分是实验,那样的课我基本上都拿A。
所以说我的绩点还行。
然后那帮人就一直叫我‘学霸’,其实我的脑子一团糨糊真的不是学霸,不是谦虚,实在话”。
社会性投入:锚定职业目标的关键环节“专业知识给不了你对自我和这个社会的认识,这个是‘内功心法’,而不应该落实到招式”。
谈起大学对他最大的意义,经纬直言并不是课业,尤其不是专业课,而是课外的人际交往、讲座和各样的社会实践经历。
他这样描述大学里的社会性投入对他自我探寻的意义:“经历丰富的人,他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你想,其实大多数学生,大学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给你安排的,你不去经历,你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去经历去尝试,会做错很多事情,但只有这样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
”成绩固然重要,不过作为大学各种机会资源分配、求职、升学的基本条件,它只是一道最基本的关口。
英国社会学家Phillip Brown在二十年前就观察到,在知识经济和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时代背景下,高校毕业生的就业力(employability)越发成了一个建立在比较和排序之上的相对概念:毕业证书只是就业中的敲门砖,求职者还需要对自己的过往经历、个人品质、甚至性格和自我认同进行一系列管理和展现,才能获得雇主的青睐。
这个诊断在今天的中国仍然适用。
毕业生需要精心打造自己的简历,不仅展示自己在大学的学业表现,更重要的是通过恰当的履历来展示自己的素质和品质,例如团队合作能力、表达能力、自我管理能力等。
而在打造简历时,学生在大学期间的社会性投入(包括人际交往、实习、实践等)比学习投入可能更重要。
泽斌正是因为认清了这一现实,才认为他理所当然应该在课外的实习实践上投入绝大部分精力。
在打造履历的过程中,学生投入过的重要组织和课外活动将一个抽象的学生形象逐渐描画丰满。
凭着这份简历,面试官才有理由断定他有足够的资质胜任他所申请的职位或学位。
更重要的是,学生在参与的过程中,也将与这些实践和相连的文化产生密切的关系,生涯目标也将由此变得更加清晰。
因此,对大学中社会性投入的高度重视和积极参与,实际上是顺应场域规则的另一种重要的文化倾向。
大多数“目标掌控者”都清楚,他们需要通过在大学期间参与各类社团、校内外组织、实习实践、人际交往等社会性投入,为自己的简历积累增值要素,也使自己心目中职业理想的雏形逐渐变得丰满具体。
“我就一直秉承一点,我就想做一点对社会有用的事。
然后这个有用的事具体问我是什么,我刚进大学的时候真不知道,或者说哪条路都在考虑中。
”海文回想起了他在大学四年中寻求职业理想的历程。
最初的时候,他只是对自己未来的目标有一个模糊的认知,并无明确的方向,但大一时申请加入北方大学的某个因材施教培养计划的经历迅速让他受到了启发:“在最后一轮面试的时候,(面试老师)问了我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把我问倒了,他问我:‘以后想做什么职业?’然后我脑子一懵,我就很坦诚地说,我并没有清晰的职业规划,我就想做一点对社会有用的事情就够了,政治也可以、科研也可以、商业也可以,这些都可以。
然后可能就同时来面试的是建筑专业、数学专业的同学,他们回答起来就非常贴近自己的专业,但是我那个时候并不清楚我的专业能干什么。
所以我这个问题的确答得不好,而且输在这个规划上,从那之后我就自己主动去寻求、去探索了。
” 海文在这次惜败的面试经历中深受震动,自那以后开始了主动寻求职业前景的历程,他一股脑儿讲述了这个过程:“我大一暑假跟着我的班主任建立的一个支队,去调研绿色小城镇的发展状况,第一次了解专业能干什么事;然后跟着新生导师开始听会,报名参加XX计划,然后督促自己去做项目,就发现了专业到底分为哪几个领域,专业到底能做什么事情;再就是和学长交流,就是在大一暑假的时候带我支队的那个学长,跟我说我们专业除了冷这一块,农村这块还有很大的一块(研究潜力)在热力,我就开始感兴趣这一块。
但我们课程培养体系对热的培养不是特别足,特别是对于城市能源这一块的热没有太多,到了大三才会有,所以我大二的时候就主动申请那个SRT(大学生研究训练计划),跟着那个做热项目的老师做项目,就了解了热,从那之后也定下我以后就要做热的方向”。
显然,海文顺利找到心仪的发展方向得益于他在社会交往和课外学术实践上源源不断的投入。
现在,大四的海文已经在本系直升博士,致力于热能源的研究。
并且,他在科研学习过程中深受系里老师们学术人格的影响,树立了将科学研究服务于百姓生活的意识。
我请他再回答一遍面试老师曾经提出的那个问题,他爽朗地说出一串:“我希望用自己的力量给我们国家的城市能源利用带来一些改变,为煤、电、气、热、可再生能源的协同利用作出贡献。
有可能跟规划、能源政策相关的部门,或者说跟工程相关的部门都可以,总之哪里需要我就去哪里”。
其实,到了高年级海文才发现,实际上他所学的建筑与环境专业其实是这样的:“这个专业前三年你(如果按部就班学上来)根本就不知道你能做什么,因为基本上都是基础课,没有学你能用的东西,到了第三年你才能有稍微清晰一点的认识”。
现在回想起来,海文还是很感谢北方大学,感谢那次面试经历,“尽管最后没录我,但它逼着我去提早探索我自己要做什么”。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海文这样幸运,“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志趣所在。
可能更多人会像经纬一样,经历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尝试—体验—放弃—再尝试……直到清楚地认识到自身的优势与不足,并在失败面前叩问自己真实的兴趣,最终锚定一个职业目标。
在这条探索之路上,经纬走得可谓艰辛,一度“山重水复疑无路”——经纬:“当时所有的人问我理想是什么,我可能高中的时候是想当科学家,大一的时候想好好读书,然后出国读研,大二那时候想当高管,其实连高管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听上去很厉害。
然后到了大三的时候去创了一下业。
”雅君:“那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经纬:“当我失败的时候。
” 雅君:“什么?” 经纬:“你知道什么是选择吗?” 雅君:“什么是选择?”经纬:“我们都害怕选择,是因为选择往往要意味着放弃已有的东西。
当你选择自己要的东西时你可能就必须放弃一条安逸的路。
其实你大多数的时候不想去选择,因为你已经有一个很好的选择——就是你不去改变,顺着既有的轨道往前走。
但是当你失败的时候,你会发现那条(原先的)路堵死了,然后你才会发现什么才是我最终要做的。
那个时候其实人很难,当那条路已经堵死的时候,你必须选择:你要么重新启航找一条路继续走,要么说你真的去寻找你想要做的事情然后认清自己、为之努力。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想很多事情。
” 雅君:“你的人生在什么时候发生了这件事情?”经纬:“就是大三创业失败的时候,就是所谓的‘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
虽然说没有那么夸张,但是那个时候没有好好学习,没有去上课一年,也挂过科。
然后那时候本来是想着出国读研,大一大二的时候是想着安安分分出国读研,大三了(成绩)就成了这样……当然又觉得可以去争取。
因为我家有足够的钱,要想出国读书不是一件难事。
你可以真去,但是你真的是想要这个吗?当时我咨询了很多人,如果我要是去做这件事情,重新开始努力而且我还要比别人更努力,或者说就去做别的事情。
这时候我们会发现这(失败)才是真正的选择。
因为当你可以不去选择的时候,你觉得不去改变是最好的选择。
”大三的经纬,曾面临过他求学生涯中最大的挫折——创业失败,成绩也因此一落千丈,不能获得推研机会,先前想好的出国路又犹豫了——光景只能用惨淡二字形容。
这是一次自我认同的危机,更是职业出路的困局。
奇妙的是,就是在这困局中,社会性投入又一次促成了转机:“我当时选了一门课,一半中国学生,一半留学生,我跟一个新加坡人聊过这件事情,我觉得他们来中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想要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尝试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当时交谈很愉快,我就忽然觉得我比数学系的学生多了一分这种讲话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