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对于他来说是最容易的事,像走路一样容易。
无名的野地里,他好好安葬了王大小姐,心中向这个不走运的女人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带着三魂不见六魄的她,回到了红花街,他的裁缝铺里。
他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又打来热水,细心地给她擦脸,又找来梳子,把她散乱的头发一点一点梳理整齐。
她一直抗拒去看面前的铜镜,身子仍在微微发抖。
“小糠,你听好了。”他的手指停在她的鬓间,“天亮之后,你就是王家的大小姐。”
她猛地睁开眼,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天亮之前,我帮你做好衣裳。”他笑了笑,“这是我做的最后一件衣裳。”
“你……你要走了?”她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别离。
“是的。”他继续挪动梳子,看着铜镜里渐渐整洁的她,“我想,你很快也会走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仓皇与不安反而让她僵硬的眼眸生动了起来。
他放下梳子,对着镜子里的她说:“你觉得,做人好,还是做一只可以到处飞翔,自由自在的燕子好?”
“人好。”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为何?”他的眼里有刹那的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