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注视着,抚琴之女身着蓝印花布月华裙,头挽髻,为明末江南女子装束。丰肉微骨,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眉黛烟青,清丽脱俗,当是秦淮歌女陈圆圆无疑。其身后的粉面书生如同护花使者般,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听琴之人,想必就是古树云平了。
既然二人出现在了这儿,那么朱寒生等人也应该受困阿瑜陀耶古城之中,至于枋长老、青儿以及十二头陀为何现身阵法第二关,就只能当面来询问了。
我正寻思之间,突然人群骚动了起来,一队佩刀侍卫簇拥着一头大象缓缓的自普斯里善佩寺里出来。象身上铺有红黄色的薄毯,上面趺坐着一位身披黄袈裟,相貌奇特的怪僧。其人头大如斗,枯瘦如柴,手似蒲扇,皮呈铁青色,双目紧闭,正在坐禅。
寺前的所有人都躬下身来,双掌合十,虔诚而敬畏。
此刻,秋波老妪一曲未完,手指未停继续在抚琴,视若无人般。
“此琴声幽怨悲凉,情之切切,不掩其志昭昭。呢喃细语,如泣如诉,令人心生垂怜之感,不知是何人在此抚琴?”那怪僧以汉话问道,双目依旧紧闭着。
秋波老妪单指一划,双掌齐按,琴音戛然而止……
“民女邢沅,来自大清国。”她说罢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有无限愁苦。
怪僧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犀利的目光凝视着秋波老妪。
许久,他才开口说话:“邢姑娘天生丽质,气度不凡,想必非寻常之人,但不知因何流落来到暹罗?”
“国破家亡,往事如烟,不提也罢。”秋波老妪幽幽答道。
怪僧点点头,问道:“邢姑娘可有家室?”
古树云平在一旁急着抢答:“邢姑娘早已名花有主。”
怪僧淡淡一笑:“既是‘名花有主’,那便是尚未出嫁,邢姑娘可愿意随本王入寺内一叙?”
“邢姑娘,万万不可!”古树云平赶紧劝阻,并压低声音说:“这淫和尚见你美貌,恐生歹意……”
“呵呵……”怪僧哈哈一笑,“本王生来不近女色,何来歹意?只是见邢姑娘琴音悲凉伤感,想与其品茗饮茶,以释心中郁结而已。你若不放心的话,一道同行便是。”
秋波老妪怀抱古琴,起身道了个万福,口中嘤嘤说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怪僧微微一笑,带着秋波老妪和古树云平转身进入了寺中。
“尺子,这便是暹罗国的僧王铁菩提,那抚琴女子自称‘邢沅’,难道会是明末清初秦淮八艳之一的陈圆圆么?”赖卜不无惊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