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围求援

大唐双龙传 黄易 21032 字 2个月前

徐子陵立在运河旁一座小丘上,后方不远处就是梁都,天上嵌满星星,万里斑在一旁吃草。寇仲仍在城内主持一个接一个的军事会议,尽可能在明天出发前把一切安排妥当。徐子陵参加研究整体行动的会议后,骑上万里斑出城到这里透气休息,享受独处的宁静平和。他想到师妃暄。这仙子般的美女会怎样看他?现在他已卷入寇仲争霸天下的大业去,若有选择,他绝不愿这样做,因并不符他闲云野鹤,不想与人争斗的性格。可是由于与寇仲深厚的兄弟之情、天下百姓的幸福,他却不能袖手旁观。在某一程度上,他对李世民亦有点失望,他把家族放于首位的态度,是他最不认同的。若李世民肯掉过头来反对已被魔门和突厥人侵蚀的家族,他会尽一切能力说服寇仲去支持李世民。可惜事与愿违,李世民明白表示忠于家族,且绝不放过寇仲。这令他没有别的选择。师妃暄能明白他吗?

石青璇现在应已抵达她在邪帝庙附近的新居,开始新的隐居生活。他多么渴望可以抛开眼前一切,到那里去陪伴她。若她仍然拒绝他,他绝不会怪她,只会怪造化弄人,她既然选择独身的生活,自己得尊重她的选择。早前寇仲表现出他软弱的一面,他不但同情他更了解他,战争的压力实在可怕,因为牵涉到社会各阶层的人,其中大多是无辜的可怜百姓!作为一个领袖的任何决定,对他们均会造成不同的伤害。正如寇仲所强调的,战争是个看谁损伤更重,谁先挨不住的残酷勾当。王玄恕所描述有关洛阳的恐怖情况,是正常人不忍耳闻,更不愿目睹,而寇仲却被迫去面对这一切。石青璇隐居的小窝,可能是他唯一的乐土,唯一的避难所。可是他却要留在这里,参与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冷酷战争。

蹄声自远而近,徐子陵不用回头去看,认出是千里梦的足音。天上传来破空之音。无名降落到他肩膊去。这灵性的猎鹰除寇仲外,也听他的命令。

徐子陵探手轻抚无名鹰背柔顺的羽毛,寇仲来到他旁,兴奋地说道:“好小子!竟躲到这里来享清福。我就惨了!开会开得头昏脑胀,到最后完全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徐子陵迎风深吸一口气,说道:“有什么重要决定?”

寇仲道:“佯攻江都由宣永总领负责。”

徐子陵讶道:“不用我吗?”

寇仲道:“杀鸡焉用牛刀。从明天开始,我们少帅军开始动员,在高邮集结水师和野战军,准备攻城的工具,这叫声东击西。李子通在不明我军虚实下,说不定真如所料的把延陵的粮食和兵员集中往江都,我们可唾手夺得延陵。这是一场不用打的仗,只是另一场调兵遣将的习作,让宣永再多一个指挥少帅军水陆两栖作战的机会。”

徐子陵皱眉道:“那我干什么呢?不是要我陪你去守洛阳吧?”

寇仲笑道:“我怎会那么不够兄弟,明知你不想与李小子正面交锋,仍逼你去和他打生打死?”

徐子陵哂道:“你的情绪波动确是大起大落,刚才还像想去一死了之的样儿,现在却是志得意满,一副胜券在握的乐观模样。”

寇仲苦笑道:“因为我晓得若连自己都不振作,将会累己累人!战场上的李小子可不会和你说笑,他会比任何人更狠辣无情,而这正是他到现在仍这么成功的原因。建成、元吉若不是有突厥人和魔门分别在背后支撑他们,说不定早被他派人刺杀。”

徐子陵叹道:“我倒希望他是如你所言的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寇仲道:“言归正传,照我们粗略估计,我和杨公的运粮队,第一次竭尽所能送往洛阳的粮食和日用品,顶多只够洛阳军民十来天的应用,此后还需继续送粮。”

徐子陵恍然道:“你想我负责监运粮食。”

寇仲道:“我们第一趟运粮成功的机会最大,首先是因有声东击西之计,李小子又没有防备,兼且唐军仍未有足够时间于洛阳城四周掘堑筑垒,而小弟则有无名探路,可避过敌人耳目,破围入城。”

徐子陵同意道:“有道理!”

寇仲道:“可是当李小子生出警觉,不但运粮行动日趋困难,更可虑者是李小子令李世勣攻打我们的城镇,所以我们既要不断供应洛阳所需,更要应付李世勣以虎牢为主要根据地的军队的进攻,在这情况下,只有陵少可担此重任。”接着轻拍无名,说道:“这宝贝除我外,只听你的吩咐,也只你一个懂得鹰言。”

徐子陵听得眉头更皱,心忖沈落雁既到虎牢,岂非等于和她作战?

寇仲道:“对你来说该算是好差事,我并非要你和李小子交锋,只是由你救援洛阳无辜挨饿挨病的老百姓。对吗?”

徐子陵叹道:“李世勣是李密手下头号大将,若他挥军来攻,我挡得了他已是邀天之幸,哪还有余暇分身送粮,一个不好给他重重包围,那时需要粮食的将是我。”

寇仲胸有成竹地地说道:“陵少放心,你老哥有此忧虑,皆因不清楚真正的形势。我保证李世勣不敢尽起手下精锐来犯。谁不晓得我们和窦建德的关系,李世勣若抽空守卫虎牢一线各城的兵力,窦军可随时派兵渡河突袭,虎牢若陷,我军可与窦军会合,李世民那时除撤军外别无他途。所以李世勣顶多只能作骚扰性的突袭。”

徐子陵点头同意。

寇仲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们最接近虎牢的城池是陈留,位于运河上游南岸,水路一天可抵洛阳,陆路多半天工夫。我决定由宏进领三千兵进驻陈留,守稳城池。而长林则坐镇梁都,以飞轮船从梁都送粮往陈留,必要时更可调动梁都的兵员,为陈留破围解困。只要李世勣无法封锁运河,他便没有能力孤立陈留。我倒希望我们的飞轮船能与唐军水师有个硬撼的机会。”

徐子陵亦不得不承认在战略上寇仲的安排部署是无懈可击的。

寇仲拍拍他肩头道:“我把手下五百飞云骑和无名交给你,你老哥可顺便代我训练他们,所谓兵之强在练,能教他们的东西我已尽传他们,包括刀法、马术、轻身提纵的功夫和箭术,又请陈公老谋为他们量身打造盔甲战衣、盾牌兵器,装备之优良,不在李小子玄甲战士之下,再加上战场的实习,将会成为我最重要的骨干。他们就是运粮队,由你负责指挥。”

徐子陵点头道:“好吧!”

寇仲目光灼灼的扫视对岸的山野平原,说道:“我自决定争霸天下后,从没有一刻感到成败关头是如此接近。只要说服窦建德渡江西来,我们将有七、八成的赢面。听说窦建德与孟海功的争战胜负已定,后者只余挨揍的份儿,一是投降,一是战死,形势对我们绝对有利。”

徐子陵道:“假若你和窦建德联手击败李世民,你如何处置和窦建德的关系?”

寇仲洒然耸肩道:“窦建德这人相当不错,有仁有义,更有我们绝对信任的刘黑闼辅助他,让他当皇帝又如何?”

徐子陵道:“这可非宋缺对你的期望,你怎样向宋缺交代?”

寇仲叹道:“大家兄弟直话直说,现在我唯一的愿望是求存,不希望跟着我的大群兄弟给人杀得横尸荒野和破城的墙头上,其他的事唯有留待将来设法解决。我们的少帅军到这一刻不但未及得上唐军,比起王世充的军队仍逊上一两筹。少帅军中最有战力仍数杨公战场经验丰富的子弟兵。现时我是想尽办法去栽培我的少帅军,一方面避开会带来严重折损的硬仗;另一方面又要增加他们的行军作战经验,加强他们的团队精神。幸好有李子通给他们作试金石,否则若一出师即遇上唐军,几个照面我们即溃不成军。”

发出命令,无名冲天而起,直飞高空。寇仲仰首凝望无名,苦笑道:“兄弟!我最感不安的是把你卷进这场战争来,而你却是憎厌战争的人,我等于逼你做不情愿的事。不过自古至今,就是由不同战争串连起来的历史,最早可远溯至‘阪泉之战’和‘涿鹿之战’,轩辕黄帝凭此两役擒杀蚩尤,奠定我华夏的基础。自此以后,战争此起彼继,史不绝书,汤之讨桀,武王伐纣,春秋战国群雄争霸,始皇嬴政一统天下,秦末的刘项相争,西汉远征匈奴,汉末黄巾之乱,魏蜀吴三国兵争,西晋内乱外患,南北朝的相持不下,旧隋的统一南北。由这连串战乱正可看出唯有通过大规模的战争,大批战士抛头洒血,天下才能出现长治久安的一段美好日子,此为不争的史实。战争会带来大灾难,也是达致和平的唯一途径。我寇仲岂是好杀的人,只因目睹战争的可怕,希望能以武止武,让天下百姓有和平幸福的日子。”

徐子陵讶道:“为何忽然生出这么大的感触,不是想借此说服我吧!你该晓得我为人,除非是我本身深信不疑的事,否则没有人能改变我的想法。而我已不用你费唇舌来游说。”

寇仲摇头道:“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说我和你般一样不爱战争仇杀,所以如能击败李家,就让窦建德去当皇帝,我相信他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也算是对你有个交代,其他的事均是次要。”

徐子陵心中一阵感动,以寇仲好胜的性格,肯下这决定实是非常难得,而他更明白寇仲这决定有大半是因他而来的。寇仲抱持着这心态,几可肯定能说服窦建德发兵来解洛阳之围。

徐子陵探手搂紧寇仲肩头,点头道:“确是我的好兄弟!现在我们的目标终于变得一致哩!”

接着的七天,寇仲一边在高邮集结兵员,虚张声势,另一边以飞轮船在黑夜的掩护下,经运河不断把粮货和战士运往陈留。治理少帅国的重责落到虚行之身上,以任媚媚为辅,同为六部督监的牛奉义和查杰对治国仍然陌生,故尚在摸索学习的阶段,须虚行之和任媚媚不时提点指导。工部督监陈老谋则胜任其职有余,还不断有新主意,对各城池进行各类型的改善工程,重点加强具战略性城池的防御力。少帅军最大的优点是国库充实,在龙游帮、竹花帮和翟娇的竭力支持下,向外大举购买粮食和日用品,不虞缺乏。像新得的城池如锺离和高邮,一律免税一年,人民直接受惠,当然拥戴新主。虚行之进行还富于民的德政,以不扰民为主,鼓励生产,令少帅国生机勃勃,更吸收大批因战乱迁徙到境内的灾民,使国力不断增强。

这晚日落西山后,寇仲、徐子陵、杨公卿和麻常率领由五千杨家军和飞云骑组成的庞大运粮队伍,押着近五百辆载满粮食杂货的骡车,从陈留出发往洛阳。同行者尚有王玄恕与他的三百亲兵。行军的路线早经拟定,离陈留后折往西行,穿过开封北面的山野,避过西北方管城、荥阳和虎牢的敌人重兵所在处,绕偃师由嵩山的捷径抵洛阳东面伊水和洛水间的伊洛平原,再借林木的掩护潜近洛阳,然后破围入城。由于李世勣受高邮的虚张声势所惑,兼之唐军防窦军之心远过防少帅军,加上寇仲有无名探路,故能屡避敌人哨探耳目,昼伏夜行,无惊无险的抵达伊水东岸。

寇仲、徐子陵、杨公卿和王玄恕策骑到伊水岸缘,藏在岸边一处密林观察渡河的理想地点。无名在天空盘旋打转,侦察远近情况。

杨公卿指着上游林木特别茂密处道:“我曾在那里渡河,浮桥的设施仍留在林内隐秘处,若没被人发觉破坏,稍经修复将是现成可用,省回我们最少一晚造桥的工夫。”

寇仲仰观天色,时在午后,天上却是积云重重,皱眉道:“今晚怕会有一场大雨,如河水暴涨,水流湍急,对我们渡河颇为不利。”

王玄恕道:“那不如我们立即渡河,只要派人在附近高地放哨,行动迅捷,可避过这场雨。”

杨公卿摇头道:“此事鲁莽不得。现在我们人睏马乏,没有几个时辰的休息,绝难恢复过来,一旦敌人来攻,我们会无反击之力。成功在望,我们尤要谨慎。”

王玄恕一向尊敬杨公卿,虽心中不尽同意他的看法,只好闭嘴。

寇仲晓得王玄恕是心切洛阳,转向徐子陵道:“陵少怎么看?”

徐子陵仰望无名,沉声道:“有点不妥当?”

寇仲愕然道:“什么地方不妥当?”

杨公卿和王玄恕紧张起来,齐声追问。

徐子陵道:“伊水平静得出乎意料,我们在这里半个时辰,仍不见一艘唐军巡河的快艇,此事是否不合情理?”

王玄恕松一口气道:“我们既成功避过敌人探子耳目,他们疏于防范是理所当然吧!”

徐子陵道:“玄恕公子这回到梁都,是否经过一番惊险?”

王玄恕呆了一呆,点头道:“我们是趁唐军尚未完成围城部署,乘夜突围而出,凭马快撇下追兵,过程确非常惊险。”

寇仲拍腿道:“我明白陵少的意思了,以李世民的才智,当猜到洛阳会向我们少帅军求援,所以多少会加强这一带的侦察。我们凭无名在高空侦察的锐目,虽可避过哨探,却无法躲避事后敌人对我们轮迹蹄印的追寻,李世民可由此判断出我们往洛阳的路线和时间,待我们兵疲将乏,又以为成功在望之际,予我们致命一击。伊水一片平静,是因李世民不想打草惊蛇。”

杨公卿色变道:“若子陵没有猜错,渡河将是最危险的时刻。”

王玄恕失魂落魄地说道:“那怎么办才好?”

寇仲双目神光电射,缓缓道:“唯一的方法,是先把敌人的突击军找出来,以雷霆万钧之势把他们击溃。若我所料不差,敌人当藏在上游某处,无名可轻易寻得他们的位置。此事包在我和子陵身上,我们沿河寻去,当有发现。”

徐子陵道:“且慢!看无名!”

三人仰头瞧去,无名正作出鹰舞,显示上游有人往他们移近。

寇仲抓头道:“这才不合情理,唐军岂会如此大模大样的操过来?”

不片晌上游方向隐闻蹄声,迅速逼近。

寇仲皱眉道:“只得一个人,咦!”竟拍马出林,往上游奔去。

杨公卿和王玄恕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徐子陵亦面露欢容,笑道:“不用慌张,是自己人。”说罢拍马追着寇仲马尾去了。

来者是寇仲期待已久,应来而未至的跋锋寒,他策着塔克拉玛干,背挂偷天剑,风采更胜从前。他毫不讶异,气定神闲的与寇仲在马背相拥,两匹马儿亦你嗅我,我嗅你的亲热一番。徐子陵领杨公卿和王玄恕赶到,介绍两方认识。

跋锋寒仰望天上无名,欣然道:“看到天上的突厥猎鹰,我便猜到是突利送你的大礼,想到你在附近,所以故意以蹄音引你们前来相见。”

徐子陵讶道:“你怎晓得到这里来寻我们?”

跋锋寒微笑道:“入关后我打听得你们不在洛阳而在梁都,连忙赶去,却扑个空,幸得长林告诉,知道你们送粮到洛阳去,并大约晓得你们行军的路线,遂衔尾穷追,途上却发现一些有趣的事儿,耽搁了一天工夫,否则昨晚早该赶上你们。”

寇仲精神大振道:“是否想置我们于死地的唐军?”

跋锋寒哈哈笑道:“少帅果然精明,我们找个好地方再说话,最好把猎鹰召回来。”

寇仲微一错愕,打手势令无名飞回肩上,随跋锋寒朝附近一座山头驰去。五人在小山岗下马,登上高处。阳光普照下,阵阵吹来的秋风仍使人感到寒意,原野黄绿红三色交杂,一片斑斓。

跋锋寒遥指正西方远处,说道:“大约一万唐军藏在那座山后,清一色是骑兵,由李世民的天策府大将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和庞玉三人率领。”

寇仲失声道:“竟是他们三人。”

徐子陵、杨公卿和王玄恕明白寇仲的震惊,若追来的是李世勣,是理所当然,那代表他们行藏露光,探子飞报李世勣,李世勣亲率骑兵来追截。可是长孙无忌三人乃李世民的随身大将,理应留在李世民旁助他攻打洛阳,而庞玉之于李世民,等于洛其飞之于寇仲,专负责情报探察,追兵既由他们率领,可知李世民先一步晓得他们会运粮往洛阳,所以派出精锐,突袭他们这支运粮队。

跋锋寒沉声道:“我于你们离开陈留后两个时辰到达陈留,所以上路时间比你们只落后两个时辰,甫过开封,发觉这支人马远远跟在你们后方三十里许处。我曾趁他们扎营休息时潜近观察,发觉他们携有八头凶悍的秃鹫,当时还不明白有什么作用,直到刚才瞧到你们的猎鹰,才恍然这批空中杀手,是用来对付你们的鹰儿。还有是他们侦察兵身上挂满树叶,显是为瞒骗鹰儿的眼睛。”

杨公卿一震道:“我们的少帅军内肯定有内奸。”

寇仲探手轻搂无名,抹一把冷汗道:“好险!”

跋锋寒道:“尉迟敬德、长孙无忌和庞玉都是战场上的老手,行军兵分数路,前后左右互相呼应,不怕埋伏突袭,兼且这一带全是平野河川交汇之地,没有险要的地势可供利用,除非你们放弃粮货,否则不论以何种方式与他们冲突交战,吃亏的必是我们无疑。”

众人大感头痛,最不利的是他们再不敢让无名到空中察敌,如非跋锋寒来通风报信,无名必无幸免。敌人既带八头凶猛的秃鹫来,这批经过训练的恶鹫,肯定是无名的克星。

徐子陵叹道:“李世民确不可低估,这此恶鹫该是针对突厥人的猎鹰培训出来的。”

寇仲皱眉道:“这内鬼能晓得我会亲自送粮到洛阳去,在我军内的地位不应太低,因为这次行动绝对保密,下面的将士到出发时,才晓得是送粮到洛阳去,且由我亲自押阵。”

跋锋寒道:“此事留待日后查究。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无惊无险的渡过伊水,那时要战要逃,都有很大成功的机会。”

寇仲道:“我们何不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徐子陵首先明白过来,点头道:“可是先决条件必须是杨公弃下的浮桥设施仍可应用。”

跋锋寒不解道:“什么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