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漳水之战

大唐双龙传 黄易 18842 字 1个月前

首先经过的是贼军的先锋骑兵队,只暌违三天四夜,三大寇的贼军由队形不整恶化为涣散且零乱。一时间平原上尽是零散的火把光。不知是否因为离漳水只两夜行程,人人急似丧家之犬,以为渡过漳水便可安寝无忧,不过也难怪他们有这种想法。对伏击战寇仲已是驾轻就熟,要诀是以专胜乱,以整胜散。

商秀珣凑到寇仲耳旁道:“现在尽管我们只得一千人,要胜他们仍非没有把握。”

寇仲摇头道:“这次我们不是要求只打一场胜仗,而是要把这些为害人世的贼寇彻底消灭,又要把自己的伤亡减至最低,那才显出本事。”忽地记起旧事,顺口问道:“陶叔盛怎会被这些流寇收买,致背叛牧场呢?”

商秀珣俏目厉芒闪闪,冷然道:“曹应龙怎买得动他,收买他的是李密!”寇仲终解去疑团。

另一边的白文原从树隙窥看络驿经过的敌军,低声道:“队首的骑兵与队尾的运粮车相隔达三里之遥,只要我们手脚够快,可在敌骑掉头来援救前,及时全师退走。”

商秀珣忙发出指令,迅速传递。一千牧场战士,纷纷踏蹬上马。其中数百人均手持火把,准备烧粮车。数以百计的粮车,终于出现眼前,保护粮车的两千许贼兵,大部分均为步兵,骑兵不足五百人。

寇仲觑准时机,蓦地狂喝一声,从丘坡的密林策骑冲出,一马当先地朝敌人的粮车队杀去。井中月高举空际。商秀珣、白文原、骆方、许扬等紧随其后,接着是牧场的一千精骑,以扇形阵式往敌人罩去。火把燃起,照亮夜空,更添其千马奔腾的声势。

敌人的队伍立时乱成一片,反应快的正欲取弓搭箭,数以百计的劲箭像雨点般朝他们射去,一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溃乱之势像潮水般从队尾蔓延到中军和先锋队伍,曹应龙倚以肆虐江北的寇贼顿时人马互相践踏。

寇仲率先杀入敌阵,井中月像电芒般不住闪动,首先劈得四名策骑迎来的贼兵连人带兵器飞离马背,先声夺人下直杀进敌军深处,挡者披靡。最厉害是不需井中月劈到对方身上,只是刀气足可令敌人七窍流血而亡。牧场精骑兵从天降般把敌人冲得整个粮车队伍与中军前锋彼此脱离,完全处于被动的劣境。两辆粮车首先起火,燄光烟屑冲天而起。

商秀珣用的是长枪,由于有一众将领护持左右,使她更是气势如虹,挑得敌人惨叫连天。在没半晌的时间内,整个粮车队给瘫痪了,且断成数截,贼兵四散逃命,连驾车的亦跳车逃生。粮车前翻后仆的纷纷被火把点燃焚烧,变成一片火海。

寇仲杀得性起,领着百多人数度逼退掉头应援的贼兵,到见得对方的先锋骑队在曹应龙率领下由前方两侧赶来,才高喊撤退。奇袭终于完满结束。

徐子陵斩下一枝粗壮坚实的榴木树干,用半天工夫,以匕首削成一根长达丈半的长棍,重而坠手,甚合心意。战场可不同跟一般高手的比拼,长兵器总是占尽便宜。在制作榴木棍的过程里,他心中一片平静,精神全专注到棍身微妙的细节上,什么地方虽多落一刀,落刀的角度,均合乎某一连他自己也难以解释说明的妙理,不会有半分差错。长棍完成后,他产生与这根榴棍血肉相连的感觉,看着有如鬼斧神工的劈削痕迹,他便像为自己上了宝贵的一课。至少在素素死后,他的精神从未感到如此满足。

在太阳移离中天,偏往西方时,宣永来报,发现敌人的踪影。

徐子陵霍然从坐足半天的大石上立起,单手把棍收在背后,欣然道:“寇仲成功了,否则曹应龙不会在白天赶路。”

宣永点头道:“据探子说,敌人队形散乱,完全是狼奔鼠窜、落荒而逃的格局,曹应龙这回该是穷途末路了。”眼光落到从徐子陵右肩斜伸而上的榴木棍去。

徐子陵把长棍递给他看,双目杀机大盛,语气却非常平静地说道:“今晚我必以此棍取曹应龙的狗命。”

商震率领的大军像一片火云般卷过来,与寇仲、商秀珣的特击军会师,马不停蹄地往漳水的方向赶去。闻得已成功烧掉曹军的粮车,众人更是士气如虹,战意昂扬。他们更改变阵形,把先锋军分成两队,每队两千人,分由寇仲和柳宗道率领,骆方和白文原为副。商秀珣负责中军,商震押后。他们绝不希望在曹军渡江前追上他们,那会迫使敌人作困兽之斗。

黄昏时分,寇仲和骆方的先锋军首先抵达可遥望漳水的一个山头,只见漳水东岸满布敌兵,结成阵势,摆出背水一战的格局。

寇仲哈哈笑道:“曹应龙果然有两下子,不过却犯下两个大错。”

骆方讶道:“我却觉得他现在用的战略非常高明,我们若贸然进攻,必伤亡惨重。”

寇仲哑然失笑道:“他只是虚有其表,首先他粮草全失,饿着肚子能战得多久,我们只要把他困死在这里,他只能以全军覆没收场,这是第一个错误。”顿了顿续道:“第二个错误,是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等待天黑好铺搭浮桥,然后偷偷渡江。此计本来妙绝,却不知对岸另有伏兵,正在恭候他的贼驾。”

左右人等均听得精神大振,对曾杀害他们亲族好友的曹军,无人不切齿痛恨,定要以能尽歼之为快。复仇的时刻终于来临。

骆方奋然问道:“我们该于何时进攻?”

寇仲喝道:“这要由徐子陵来决定,当他们在对岸放出烟花讯号,就是曹贼以鲜血来偿还所有欠债的一刻。”

“锵!”寇仲拔出井中月,斜指天际,豪情万丈地喝道:“点燃火把,竖立在每个丘顶处,同时挖掘战壕,我要教敌人没有一个能漏网。牧场兵必胜,贼兵必败!”刹那间,昔年苦守竟陵的情况,又在这一刻重现,分别只在转易了攻守的形势。众兵轰然应诺。

夜幕低垂下,徐子陵把榴木棍搁在马背上,在一处丘坡的林木中,与宣永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曹军在对岸燃起数以百计的火把,结成阵势,暗里却派人铺搭浮桥。

宣永有点担心地说道:“假若曹应龙依样画葫芦,命渡江者亦在这边结阵,以我们的兵力,恐怕奈何不了他。”

此时八道浮桥已完成了五道,骑兵首先牵马渡江,情况更趋紧迫。

徐子陵微笑道:“若在一般正常的情势下,我们确奈何不了他。但你仔细看清楚他们,人人露出饥疲交迫的神色,只要你那八台投石机能制造点混乱,例如击断其中一道浮桥,保证敌人不战自溃,无论结成什么阵势都不会起作用。”

宣永恢复信心,点头道:“我确是有点患得患失。我们是养精蓄锐,又是攻其不备,我知彼而彼不知我,实立于不败之地。徐爷怎能在这种大战一触即发的关头,仍然如此气定神闲的?”

徐子陵淡淡地说道:“只要你把生死成败得失,完全不放在心上,自能神闲意适,亦只有如此才可把能力完全发挥出来。”

宣永露出敬服的神色,低声道:“宣永受教!”

八道浮桥终于完成,前后不到个半时辰,渡江的人数立时剧增,源源不绝拥上漳水西岸的草原。绝大部分的人与马都支持不住,渡江后纷纷坐倒地上,哪有战意可言。

宣永道:“我们该于何时进攻?”

徐子陵一对虎目倏然亮起来,说道:“曹应龙和房见鼎已渡江啦!向霸先就便宜寇仲吧!”接着大喝道:“点火把!”战鼓和号角声同时在身后轰天响起。

喊杀声和矢石破空声在东岸震天鸣响,从牧场战士的角度看去,对岸四处山头亮起数千火把,照得河岸和天空一片血红,把原本隐没黑暗中的浮桥照得纤毫毕露。火把光处更是人影绰绰,似有万马千军。

商秀珣大奇道:“为何有这么多人?”

寇仲哑然失笑道:“好小子!竟懂得虚张声势,连我都给他吓倒。”

“轰!”一方巨石准确地命中其中一道浮桥,上面百多人马立时翻落水中,狼狈不堪。

上下游不远处同时出现数以百计的箭手,无情地对泅往他们方向的堕水者发射。两岸和仍在浮桥上的贼兵乱成一片,亡命奔逃,陷于完全崩溃的绝境。

“砰!”烟花在对岸空际爆出一朵青白的光花。

寇仲大喝道:“进攻!”

牧场大军尽出骑兵,以每组千人的阵式,龙卷风般往敌阵杀去。

十多处山头丛林,火光烛天,烈燄狂窜,令天上星月暗然失色。岸上河中,伏尸处处。八道浮桥已折其五,杀伐却是刚开始。少帅军和牧场战士,均头扎黄带,凡缺此黄带者,均杀之无赦。

徐子陵和宣永各率五百人,从埋伏处分两组往敌人冲杀,其余数百人,则在假草人所增添的声势下,以劲箭截杀奔逃的贼兵。为了方便埋身搏斗,他们舍马步行。徐子陵身先士卒,心境则进入无我的超凡境界,丈半长的榴木棍使出凌厉无匹的杀招,无论挑、扫、劈、打,敌人总要连人带兵器抛飞倒毙,没有人能稍延残喘。

贼兵已变成一盘散沙,逃命的逃命,逃不及的亦成不了队形阵势,只能三五成群的负嵎顽抗。不过众贼兵人数既多,多年来更过惯刀头舐血的日子,见惯风浪,虽是饥颓交困,但逢此生死关头,仍是强贾余勇,拼死顽抗。

徐子陵本认准曹应龙和房见鼎所在处杀过去,岂知数以千计的敌人从岸边拥过来,只见眼前尽是黑压压的敌人和闪耀的刀光剑影,哪还看得到曹应龙和房见鼎的影踪。

“啪!”一名武功高强的贼将破例的以长矛硬架他三棍后,给徐子陵健腕一抖,榴木棍一吞一吐,破入空隙,撞得他胸膛碎裂而亡。

只是这么略一耽搁,他左右的士卒立时承受了敌人拼死强闯的攻势,少帅军方面亦顿时有七、八人伤亡倒地,可见战况之烈。徐子陵已无暇为死伤者悲哀,只知把怨恨倾泄向四面八方的敌人身上,榴木棍再次逞威,贯满真劲长江大河般往敌人卷去,杀得敌人四散溃逃。任何人只要进入他榴木棍劲笼罩的范围内,必溅血抛飞,无一幸免。全赖他这个强手带领下,这队只剩下四百多人的少帅军,终于成功把敌人断作两截,为另一组由宣永率领的少帅军制造出最有利的形势。

箭矢仍不断从少帅军的战壕阵地朝逃窜的敌寇施放,岸沿处不断添积横七竖八的尸体。我专而敌分。曹军人数虽多,但因军心散乱,败局早呈,曹应龙已无法挽狂澜于既倒。成功渡河的贼兵约有万余众,伏击开始时,近千敌人跳进河中意图泅水逃走,却给埋伏在上下游的少帅军予以无情射杀。惨烈的厮杀像永不休止地进行着。

徐子陵和手下所到处如若摧枯拉朽,使敌人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骸,处处是怵目惊心的残肢与鲜血,但四周仍然有无数的敌人,使他泛起杀之不尽的感觉,有如陷身蚁阵之中,只要手慢一下,便有敌人迫近身前,拼死反扑,形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恶战。忽地压力一轻,原来已来到河旁处,只见对岸战情之激烈,比之这边亦毫不逊色。

徐子陵见敌人潮水般纷纷往四下逃窜,心中一动,榴木棍撑在地上,借棍力把身体翻上半天,虎目环视全场。只见自己所率的少帅军只剩下三百多人,宣永那方面亦好不了多少,但已成功击垮对手,再无人敢与他们作战,只余四散奔逃的敌人。其中一股逃走的百多名敌人,领头疾奔者正是曹应龙和房见鼎,徐子陵狂喝一声,回到地面率领手下,全速追去。

寇仲方面的五队骑兵,在劲箭掩护下,像五条火龙般向未能渡江的敌人卷去,燃起激烈的战火。寇仲当然一马当先,井中月寒芒电闪,刀无虚发,过处总有人惨叫倒地,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下子将无心恋战的敌人冲得各不相顾、溃不成军。庞大的压力下,敌人纷纷跳进河里,希望能逃出这人间炼狱,杀戮的屠场。

他刚劈飞其中一个敌人,旁边的骆方叫道:“向霸天!”

寇仲偷空往他所指处瞧去,见到一股数百人的贼军,在一个策马的矮胖子以两个钢齿环开路下,正向下游突围逃走。

寇仲吩咐骆方为他代领队伍后,一声长啸,由马背腾身而起,大喝道:“向霸天往哪里走,寇仲来也!”

这两句话含劲喝出,竟把战场的喊杀声全掩盖过,宛若平地起了个焦雷。己方战士闻声,无不斗志倍增;敌人闻之,则是心胆俱裂,加速崩溃。

横过空际近八丈后,寇仲猛一换气,再平掠五丈,眨眼的工夫来到向霸天的前方,落地时挥刀旋飞一匝,六名敌人纷纷兵器折断,人则溅血抛飞。这一刀之威,立时震慑了附近敌人,像避瘟神般各往四方逃开,约定似的予他一块在战场上罕难出现的空间。

向霸天这才发觉与寇仲正面对垒,中间再无任何阻隔,忙勒马停定,正要命部卒抢前先挫对方锐气,才发觉本追随在身后的手下已走得一个不剩。

寇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虎目却如鹰隼般射出凌厉的神光,似能把对手看穿看透,大喝道:“不义之师始终是不义之师,平时看不出来,临危时便见真章,向霸天你既可令寸草不生,但有否想到竟有今朝一日?”

向霸天环目一扫,顿知大势已去,反而生出狠劲,一个翻身跃下战马,双环交击,发出“锵”的一下清响,狞笑道:“别人怕你寇仲小儿,我向霸天却视你猪狗不如,就先干掉你,跟着再找其他人算账。”说时双目圆睁,脚踏奇步,迅速向寇仲接近,双环闪电出击。

寇仲大叫一声好,使出硬架手法,刀如电闪,把像两片寒云般从最刁钻角度削来的钢环完全封挡着,一时刀环交击之音,不绝于耳。

十多环后,向霸天已无以为继,倏地横移。

寇仲在彼消我长下,刀势暴张,同时紧随他移往左边,变成井中月从两环空隙处破入,本是平凡不过的一招,却因他的步法化腐朽为神奇,变得霸道至极。

向霸天哪想得到他有此奇招,想从侧面再组攻势的美梦立时破碎,仓促间双环合拢,望能夹断对方长刀,然后跳进河里逃走。

岂知寇仲临时换气,井中月竟在空中凝止片刻。就是这一凝之妙,注定向霸天的命运。

“当!”两环交击。井中月再次移动,有如奔雷激电般直劈在双环接合处。狂劲涌入,向霸先有若触电,双环硬被敌刀震开,直破而入,欲往后退时,胸膛已多了一道血痕。

寇仲收刀后退,大喝道:“向霸天恶贯满盈,已伏诛授首。”

喝叫声有若霹雳般传遍战场每一个角落。

“当当!”双环先后撒手坠地。向霸天不可置信地瞧着胸前的血染迅速扩大,惨叫一声,往后便倒。

徐子陵跨上手下牵来的战马,与另一批百多人的生力军,往曹应龙逃走的方向追去。大地飞快地在两旁倒退。平野上,曹应龙等只剩下五十多人,正亡命往东南方山区逃去。曹应龙和房见鼎因功力身法远较其他人高明,超前近十多丈,非常易认。

贼众见徐子陵领人追来,知他志在贼首曹房两人,知趣地往四外逃开,冀保小命,把贼性显露无遗,全无忠义可言。徐子陵当然不会理这些无名小卒,见离山区尚有十多里之遥,故意放缓马速,保持在两人身后三、四丈处,像赶羊般瞧着他们的狼狈样儿,又可令他们损耗真元。他的手下更不时在马上弯弓搭箭,射得两人左闪右避,狼狈不堪。

又赶了七、八里后,曹应龙终发现徐子陵的诡计,怒喝一声,横矛而立,喝道:“见鼎!我们和他拼过。”

谁知房见鼎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径自加速逃走。

徐子陵真气贯满榴木棍,劲力暴发,长棍竟像有灵性的生物般,急旋着离开他的掌握,无声无息的在曹应龙左上方掠过,会认人般向房见鼎追去。换了在一般情况下,尽管榴木棍因靠本身的自旋力道推进而不带起风声异响,但以房见鼎那般级数的高手,定能生出感觉。可是他现在正是丧家之犬,连日的劳累不在话下,刚才那阵亡命急窜,确损耗了他大量真元,反应远不及平时灵敏。又倘或曹应龙提点一声,他亦该可及时避过杀身之祸。可是曹应龙正恨他不顾而逃,怎肯救他。

在众人眼睁睁下,榴木棍劲箭般飞至,迅速追上房见鼎,破去其护体真气,贯背直入。狂叫声中,房见鼎往前扑倒,榴木棍则像擎天一柱地指往夜空,还旋转数匝后,始停定下来,情景诡异至极点。

火把燃亮,少帅军扇形散开,人人弯弓搭箭,瞄准目标。

徐子陵翻身下马,瞧着曹应龙冷笑道:“若你立誓不再逃走,我予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否则乱箭招呼,我再加送指风拳劲。”

这一代贼首脸色数变,阴晴不定,好一会儿后,垂下双手,惨然道:“我认栽了,只要你肯放我离开,我愿把多年劫来的财物悉数送你,还立誓永不踏足江湖。”

徐子陵摇头道:“这种不义之财,沾满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你就算无条件送我,我也不要。”

曹应龙怒道:“你这人为何恁地固执古板,这笔钱财可令千千万万的人安居乐业,重整家园,你不要的话,大可用来作善举,徐兄请三思。”

徐子陵长笑道:“说得好!那不如我把你生擒回去,看看你这贪生怕死之徒,能否挨得住酷刑的滋味?于献出财物之外,还冀图隐藏什么更宝贵的东西?”

曹应龙沉声道:“贪生畏死,乃人之常情。但若我明知徒然受辱,必不会让你生擒活捉。这样如何?除了财物之外,我还可另赠秘密情报,只要你听过后认为物有所值,便放我离开。”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曹应龙你若是想借此拖延时间,以恢复真元,肯定是白费心机。”

曹应龙急道:“万勿误会,第一个消息,是关于杨虚彦的身世来历,若你错过不理,石青璇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徐子陵一震道:“你怎知我认识石青璇?”

曹应龙道:“所以你该知我不是胡诌,怎样?是否肯同意这笔交易。”

徐子陵双目亮起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