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鼻子忽然一阵刺痛,我想可能是鼻子又出血了。我很快明白,是家里传出一阵恶臭,我把嗅觉和鼻子的伤口搞混了。我想,詹尼真的病得很重,我站了起来,走到他的房间里。虽然妹妹很勤快,不断更换着他额头上的硬币,但他还是睡着。我慢慢来到了走廊里,小心翼翼来到了马里奥的书房,门虚掩着,我走了进去。
臭味是从那里散布出来的,简直让人无法呼吸。奥托侧躺在那里,在它主人的写字台下面。我走近时,它浑身打了一个颤,嘴里不停地流口水,但眼神还是好狼狗的眼神。虽然我觉得它的眼睛有些发白,有点像用漂白剂漂白了。它身侧是一摊发绿的液体,里面还有血迹。
刚开始,我想向后退,从房间里出去,关上门。我迟疑了很长时间,我意识到,家里的疾病在四处蔓延,正在发生什么事。最后我决定留下来,狗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已经不再抽搐了,它的眼皮放下来了。它一动不动,好像在积攒力量,在上好最后一根弦,就像之前的那种老玩具,只要用手指按下一个小杠杆,它就会忽然动起来。
我慢慢适应了房间里的恶臭,接受了那个味道。在短短几秒钟,那摊绿色液体的味道中间,夹杂着另一种味道,那更让我受不了。那是马里奥留下的味道,在他的书房,他的味道封闭在那里。我有多长时间都没进那个房间了?我应该尽早让他把东西都拿走。我愤怒地想,我要把他留在每个角落的痕迹都刮掉。他不能决定离开我,却把他的毛孔散发的气息,还有身体的污渍留在家里。他留下的味道那么强烈,连奥托拉肚子发出的恶臭都掩盖不了。除此之外——我意识到——正是因为那种味道,奥托才用尽最后的力气,用爪子打开了门把手。它也对我很不满,它艰难地走到了这个书桌下,这里它主人的味道比别的地方强烈,对它来说是一种安慰。
我受到了羞辱,比这几个月来我受到的羞辱更强烈。没有良心的狗,我一直在照顾它,没有遗弃它,而是和它在一起,带它出去,让它撒尿拉屎。而它呢,现在要变成一摊烂泥了,还在我丈夫留下的味道中寻求安慰。那个不可靠的男人,叛徒和逃兵。我想,没良心的狗,你就在这儿待着吧,真是活该。我不知道它怎么了,也不关心。它也是我醒来之后的闹心事,倒霉的一天的晦气事。我带着怒火退到了门口,听见伊拉丽亚在身后问我:
“什么东西这么臭?”
她隐约看到奥托躺在书桌下面,就问:
“它也生病了吗?它吃毒药了吗?”
“什么毒药?”我关上门问。
“就是放了毒药的肉丸子,爸爸总是说,遛狗要小心。那是楼下的先生放在公园里的,他讨厌狗。”
她很担心奥托,想打开门看看,但我制止了她。
“它很好,”我说,“只是有些肚子疼。”
她仔细看了我一眼,我想她一定是在猜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她却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