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崽游过来时的情绪是高亢的, 姿势却别扭,不复往日的轻盈顺畅,显得吃力。
白亦远瞧着看不清, 离得近了, 才注意到她脑袋绷带上的血迹暗红的一片,身上血管暴起,皮肤微微浮肿着,面无血色。
白亦心口剧痛。
沉默地迎了上去, 伸手, 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
时绒还没给师尊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过,略怔了征。
只以为这是久别重逢难得的温存时光,被人紧紧压在怀里, 还在嘻嘻哈哈,将骨魂火也包裹去师尊的身上, “师尊瞧我肿了一圈呢, 是不是抱起来的手感一下子丰盈圆润了不少?哎嘿嘿, 我脸上都有婴儿肥了, 方才拿镜子瞧了一眼,还怪可爱的~”
“别闹,”白亦笑不出来, 嗓音微哑, 将手指搭在她的后脖颈的经脉之上,“让我看看你体内状况先。”
“嗷……”
指尖那微凉的触感莫名让时绒哆嗦了一下。
像被衔住了后颈的幼崽, 顿时老实地趴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
她体内的状况糟糕极了。
被未过滤的灵气灌满经脉灵府, 整个儿淤积堵塞着, 一时半会儿无法炼化, 疏通不开只能让她的经脉越涨越肿。
这样的状态换了旁人, 怕是疼得动都不敢动弹了。谁像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在坚强地造作着。兴致勃勃地在灵潮之中游来荡去,馋着极品灵石矿。
只等他来了,才一头扎到他怀里,哼哼唧唧地喊疼。
白亦看着看着,没忍住鼻子一酸,无声落下泪来。
……
“您别哭呀,”
时绒像是头顶长眼睛似的,宽慰地抚了抚他的背脊,慢慢道,“我好着呢,还能蹦还能跳的,经脉和灵府也没被撑破。您来救我了,我就有着落啦~”
白亦又扒拉她脑袋上的绷带,嗓音更哽咽了:“这又怎么回事?伤得这么深,药都没上就包上了……”
时绒啊了声。
她是想上药的,可身上的骨魂火不敢撤掉,外敷的药用不了。
内服丹药吧,体内的状况是这个鬼样子,丹药那点微末的药力太忙了,四处救火,还轮不着去找她脑袋上那个窟窿呢。
一切尽在不言中,白亦全懂了。
脑补了一番她在这无人的万米地底深处挣扎自救的画面,心如刀割,悲恸得难以自抑。
泪眼婆娑地再次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给她治疗脑袋上的外伤,又以灵气灌入她的经脉,辅助她疏通炼化体内淤积的灵气。
尾音带颤:“是我来得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