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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寓里没日没夜的胡闹了两天。
第三天上午,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这两天我真的感觉自己过得有些太糜烂堕落了,好不容易从征十郎怀中睁开的我毅然决然地决定在启程去法国前回家小住——我家和赤司家都回,两边各自只住一天也好,与几位挂心我们两人的长辈相处一段时间,就当作新婚后的访亲。
带着这样坚定的决心与意志,我断然拒绝了征十郎要陪我一起洗澡的请求,于是在照旧我坐在浴缸里他站在花洒下过后,我终于再次走进了感觉已经阔别许久的更衣室中。
满身潮气的征十郎腰间围了条浴巾跟在我身后,一回头我就看到了他白皙却不复从前光洁、满是痕迹的胸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没被认真擦去的水珠沿着他优美又充盈着力量的人鱼线没入他腰上白色的布料之中。
见状我十指牢牢揪着浴袍两衽的边缘,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色令智昏,希望能够以此促使自己坚定信念,不要为了一看就知道是故意在引诱我的新婚丈夫而产生动摇。
可事实证明,十二岁的须王莉绪抵挡不了赤司征十郎可爱与帅气的美丽,十八岁的须王莉绪显然也还是没有在这数年的时光里磨砺出一颗不为赤司征十郎所动的、坚毅的心。
已然被色令智昏的我凑过去和征十郎再次纠缠在一起。
在我的嘴唇贴上他喉结突起的那刻,征十郎先是呼吸一窒,随后又带着满意的意味低哑地轻轻笑起。
浴袍和浴巾一同被撤走了。
征十郎垂眼一边吻我,一边将这两样有些碍事的柔软织物随手挑到一旁的空地。
他额发本来就不算太短,被打湿后粘在一起,有些会轻轻扎到我的眼皮,我只好接受着他的吻,然后时不时仰着身子往后躲。
“是我的头发弄得莉绪不舒服?”
起初征十郎还没发现,而且还全然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不想接/吻,转而开始细致地照顾起我的胸/脯。
很快发现了这点,虽然做的时候不管是动作温柔还是强硬,都总是蛮不讲理地不肯放开我,但除了不肯放开我之外,已经完全回不去从前素食状态下的征十郎完全可以称得上体贴。
而出于征十郎本人对这项“活动”的热衷与喜爱,他自然也会无比在意我是否从中得到最好的体验,毕竟如果我会感到不适甚至是痛苦的话,他的快乐也会就此而消散,并且为此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担忧里。
面对征十郎耐心细致的询问,被他抱在怀中的我懵懵地点了点头。还是没熟练掌握换气技巧,我微微张口呼吸着空气,脑袋正因此空白,身体也正因此乏力瘫软。
“那麻烦莉绪稍微等一下,我把头发去吹干。”征十郎低头啄我的脸颊,将我放在更衣室的软凳上——虽然说是软凳,但规格其实已经算得上一张窄小的床,能让我安稳地躺上去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我没有回话也没有点头,无力地躺在软凳上,眼神略有些空洞地望着他。
结果不知道又是哪里刺激到了征十郎,我看见他深吸了口气,胸口明显地起伏了数次之后,我的世界跟着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的眼睛被征十郎用手掌盖住了。
“......征十郎?”失去了视野我并不局促也不害怕,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做这种事的用意,“你在做什么呀?”
“在——”征十郎的嗓音中略微带着些颤抖,仿佛他正在拼死压抑着什么,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一定会让那些东西随着他的吐息与话语一同喷薄而出,“在想莉绪以后不能再像刚才这样看着我了。”
“......嗯?”我刚加茫然了,掌心下的眼睫扇了扇。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征十郎没有为我解答。
他不肯告诉我我刚才是怎么看着他的,又是哪里做得不对劲,刺激到了他的哪个点。
但我敢肯定,他内心中一定不像嘴上说的,不希望我以后“像刚才那样看着他”。
毕竟如果他真的不想我“再犯”的话,就一定会确切具体地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再犯”。
否则像现在模棱两可的,我又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事实上,莉绪这些凭借着对赤司征十郎的了解,而产生的思考,都是全然正确的。
那么刚才的赤司征十郎在想些什么呢?
其实也很简单。
一个自己深爱、同时也爱着自己的女孩,当她柔软的双颊上还带着经过一场激吻过后的绯红,并无辜地直直勾望着他时,赤司征十郎只觉得自己脑中一根绷紧的弦在那一瞬间,“噔”的断开了。
想要把她关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然而这样肮脏的土壤,能够结出的果实,大概也只会泛出浑浊的腥甜吧。
活着的每一秒,赤司征十郎都能感到,他的情感依然没有任何冷却的痕迹,甚至它一直在变得比从前更加炙热。
所以,他不会告诉她“做错”了哪里。
出于私心,他只会希望她下次再犯,然后得到那个可以让她不断地因他而哭泣落泪的理由。
凝视着少女柔美恬静的侧脸,赤司征十郎埋入了她颈后的长发之中。
谁能说须王莉绪给予赤司征十郎的爱不够包容、不够多呢?
只是由她一步一步纵容饲喂、贪念一天比一天深重、不论什么要求几乎都得到了她满足的兽,似乎已经不再能止步于“只是这种程度”的占有与被占有了。
不过没关系......
赤司征十郎重新从床头的矮柜中拿出一片橡胶薄膜,以此让自己重新得以进入并停留在那片紧致的温暖之中。他发出无声的喟叹。
不过没关系。
他——他们,赤司征十郎,最擅长的便是忍耐与伪装。
只要能一直待在她身边,让他装一辈子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即使还未曾听过她亲口说出这句话,他也知道,就像赤司征十郎爱着须王莉绪那样,须王莉绪也爱着赤司征十郎。
莉绪是爱他的。
她是爱他的。
她只爱他。
她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