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乔斯林能坐起来自己给自己灌点硫磺味的药剂喝了，但目前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这个差点死掉的人身上，而是忙着观摩威尔逊。

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树懒，现在威尔逊的状态逐渐开始变得跟那玩意差不多：之前他还能跟人流畅对话，只是反应有点慢，可现在，他的行动也开始变得迟缓了。他被捆绑住双手和双腿丢在地上，因为下巴的疼痛在挣扎、呻吟。

乔斯林迷迷糊地被放在地上、看着那对情侣忙活着生起篝火的时候，就能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较为激烈”地挣扎。

等他安安稳稳地把脑袋枕在艾斯玛的腿上，身上的疼痛开始逐渐消退的时候，就发现威尔逊的声音开始尾音拖长、挣扎的时候像一只超大号蛆虫一样慢慢腾腾，好像在他妈撒娇似的。

直到现在，他自己坐起来一边喝掉小瓶药剂一边观察他了，就发现威尔逊的动作缓慢到了“超高难度”的程度——保持每一个动作都均匀、稳定的慢，其实对身体的控制力的要求是相当高的。

“我觉得他好像在说什么。”约瑟夫皱着眉听从威尔逊嘴里发出来的粗重而低沉的声音，边听边像个傻子一样慢慢模仿，然后再试着以较快的速度复述出来，“我说，我不是很懂哈，我只是提个建议，就是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他好像挺难受，你们两个看起来人都不错，啊，当然了我不是想要给你们这样的强力人士什么指导意见，我就是说，能不能想法叫他舒服点？怪可怜的。”

“当然你们不接受这个建议我们也没什么意见。”他老婆补充。

用不着他俩提建议，乔斯林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威尔逊现在嘀咕的是帝国话，应该是“万法之轮”的意思。

“他在说万法之轮，应该指的就是那块水晶怀表。”乔斯林对艾斯玛说，“我猜情况大概是这样——”

约瑟夫赶紧开口:“抱歉，等等，我们稍微走远一点。你们要说点跟魔法和犯罪有关的事儿了对吧？我们俩绝对没兴趣，我们去那边再弄点烧的，这么一来到了镇上我们就不用继续掺和这些事了是吧？”

乔斯林没理他们:“因为某种原因他必须携带那东西，要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慢慢变成一只树懒，你从前见过或者听说过这种情况吗？”

“有类似的，但肯定不是他这种情况。”艾斯玛皱起眉，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听，他的呼吸声。开始变得困难了。”

她走到威尔逊身边，像检查牲口一样掰开他的嘴巴，并把手指伸进去检查他的喉咙:“没受伤也没发炎，就是——”

威尔逊发出带有金属音的缓慢喘息，听起来像一个死而复生的僵尸。

“——肌肉相当无力，难怪说不了话，像是什么药剂的作用。”她拔出小刀在威尔逊的手腕上割了个小口子，吸了一点血尝尝，“不是药剂。真怪啊。”

乔斯林凑近威尔逊，用帝国话问他:“你想要万法之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