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记错或者……之前并不是这种类型的边界？不对，等等，十二年——期间你们就一直没打算想想什么办法离开这儿？而就这么安安心心地待在这里？你确定吗？”

恶魔骑士的嘴角抽动一下，好像在露出笑容：“我是一个莱布莱恩死灵骑士，兄弟。如果有一天你成为或者打算正式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那么要学习的第一课就是耐心——”

啊，又是这一套。耐心与责任？

“——在漫长的时间里保持耐心，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意识之火不会熄灭，保有部分理智与人性。但我清楚要求凡人学会这一点很难，也能理解你的想法——对于凡人而言十二年意味着从少年成长为青年，或者从青年步入衰老。但对我们而言，那只是漫长存在中的一个小瞬间。只要我们履行了我们的职责、守护了这里，其他的都没什么意义。”

“然后你的兄弟们就被干掉了。”没什么头绪的困境与接踵而来的、不受掌控的意外叫乔斯林觉得自己有点失去耐心，当然也可能是由魔鬼血统被有限激发的缘故，他的语气变得尖刻起来，“接着你现在还试着把无辜婴儿弄成畸形儿以补充你的人手。这怎么看都不属于‘漫长存在中的一个小瞬间’。”

恶魔似乎没觉得不高兴：“没错。我们犯了一个错误，低估了环境的影响，但目前正在弥补。第一步，重新补充人手以应对可能存在的新的敌人——所以我希望你成为我们正式的一员。第二步，尝试重新恢复地下城的结界。”

乔斯林等了一会儿，恶魔没说“第三步”。

“没有第三步？比如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会有的，但不是现在。”恶魔沉稳地说，“你们刚从外面来，应该很清楚现在的世界局势。奥维多尼亚的那位新领导者，艾德里安·奥维因同格勒西亚之间的关系出奇的好，近一年里——当然这是我从道路与贸易公会的探险队员口中得知的——他们甚至打算建立联合舰队以应对暴风岛叛军的威胁，好保障海上的商路畅通。”

“我猜你也听说过光辉教派和北方法师公会的打算了——以狭海为边界，他们打算消除东西艾洛伦一切的异端宗教，然后再慢慢讨论执业法师们的精神核心到底算不算是一种信仰。很不幸的，莱布莱恩死灵骑士团也在他们的猎杀名单里——白银港的新国王背弃了我们曾经与之签订的盟约，所以，在这种状况下，我认为还是暂时待在这里比较好。在这里，我们面对的是来历不明的敌人，虽然很难应付，但至少有胜算。可如果离开这里，我们将面对整个世界的绞杀。”

他他妈的在说什么？奥维多尼亚的新领导者艾德里安·奥维因？近一年里跟格勒西亚之间的关系出奇得好？乔斯林本来把这些当成那个什么探险队员因为对政治的无知而瞎说的鬼话，直到他听见恶魔又说“白银港的新国王”——他的用词不是“君主”、“大公”，而是“国王”。

“据我所知奥维多尼亚的君主是一位大公爵，虽然有时候人们也将大公家族称为王室，但是——”

恶魔奇怪地盯着他:“但在一年前，艾德里安·奥维因继承了奥维多尼亚大公的头衔，并在之后将公国升格为王国——他成为了白银港的第一位国王。你没听说过这件事吗？”

我现在是在做梦还是怎么的？

“我最后听说那位……艾德里安国王的消息的时候——”乔斯林叫自己尽量耐心点、理智点，“是他被他弟弟杀死了。一个死人怎么能继承王位？还当了国王？”

在看到恶魔的眼神的时候，乔斯林补充了一句:“我一直在海上。前段时间一直在海上和一个小岛上，因为家里那点事。”

“那么你的确错过了一系列有趣的、足以影响世界的大事件。据之前误入这里的探险队员说，在你所知道的那些事情之后，只短暂了做了半个月的最高执政的乔斯林·奥维因就打算与他哥哥的遗孀成婚——两人乘坐暴风岛舰队去往暴风岛，但在半路上遭到了暴风岛叛军的袭击。”

“于是那位执政就那么在海上遇难了。”恶魔看着他说，“之后暴风岛伯爵还打算主政白银港，也的确差一点就成功了——他的舰队占领了港口，攻进了上城区，但在宫殿外面遭到了抵抗。于是奥维多尼亚大公与北方法师公会似乎同地狱之主达成了一个协议，召唤了他的儿子。接着那位变成了魔鬼的艾德里安王子利用一支魔鬼军队将叛乱的伯爵击退，然后格勒西亚人的海军又袭击伯爵的舰队，就这样，暴风岛伯爵变成了守在暴风岛苟延残喘的叛乱者，而作为魔鬼的艾德里安王子继承了奥维多尼亚大公的一切，而且，很快的，为自己加冕了——这事儿甚至得到了格勒西亚的承认。”

是赛温。抛开怎么就过去了一年的时间这事儿不谈，乔斯林知道那个所谓的艾德里安国王肯定是赛温或者他的傀儡。但问题是——

“所有人都知道艾德里安是个魔鬼，还同意他当了国王？格勒西亚对这事儿没做出什么反应吗？你之前说那位魔鬼国王跟教会的关系还不错？”

“人类是善于变夜袭群陆九四九叁陆壹③伍通的种族。”恶魔赞许地说，“在教会方面，似乎他们是看法是这样的：一个人，死后坠入地狱，却仍能被救赎——按照他们的说法以利益赎回也算是救赎的一种——那就没什么比这种事更能说明这个人值得被拯救的了。所以不是一个魔鬼成为了奥维多尼亚的国王，而是一个被救赎者。”

“况且白银港许诺给格勒西亚一大批秘能水晶，甚至赠送了他们三个七级水晶的灌注方法——这意味着安法托也可以有自己的原产秘能水晶了。至于奥维多尼亚方面——新任国王给每一个奥维多尼亚人提供了一个欧的年金，并为他们制定了一份健康与财产的保障计划——只要在一份契约上按上手印，就人人能在生命垂危的时候得到尽可能的医疗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