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阴谋

死在地狱里 沁纸青花 2042 字 2个月前

“所以说咱们现在的麻烦就是奥格斯格?”

“他只是其中一个,我的儿子。”大公在椅子上挪动一下身体,“一个国家的政治就像是水底下的淤泥。需要相当久的沉淀才能达成脆弱平衡。但摧毁它太简单了——像你昨天那么来一次,就好像用手在淤泥里搅了一下。”

“只要那么一下,淤泥扬起,水立即变得浑浊起来。而想要再次达成平衡,就得需要更久的沉淀——奥格斯格不会是第一个不安分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咱们必须必须以非常迅速和果决的手段解决他的问题,然后叫其他人尽快安分下来。”

“要你想说的是暗杀的话——”

大公抬手在桌面上敲了一下:“注意,孩子,暗杀是一种手段,但是最差的选择之一——要不然你之前干嘛不暗杀你哥哥?”

“要我没那么恨他的话,那也会是我的选择。”

大公摆了摆手:“但在暴风岛伯爵的这件事上,还有更好的选择,双方都获益——你跟薇尔娜结婚。你跟你深爱着的人结婚,于此同时将你们两人的封地进行交换——薇尔娜成为康沃茨女爵,你成为咆哮岛男爵并获得暴风岛舰队的一部分军事指挥权。像从前艾德里安做的那样,奥格斯格获得更多的土地,我们获得更多的军事权力。这能叫他暂时安心。然后,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再考虑——”

乔斯林大声笑起来,并在书桌前走了几步:“哈哈哈,这就是你的办法?在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之后再把她塞回来?而且全程以一种讨论某种物品的语气?”

大公无奈地看着他:“想要掌握权力,你就得习惯这种事。从前你不习惯可以将它推给你哥哥,但现在只有你了,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实际上等你足够成熟,会觉得其实任何你喜欢的选择也都只是一种交换而已。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你在说:想要坐上王座就得习惯叫随便什么人狂操自己的灵魂和尊严,直到麻木。”乔斯林冷笑一下,“我干掉艾德里安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命运,所以我的回答是不。”

大公叹了口气,转头去看艾西莉:“看,这就是无奈的老父亲和任性却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儿子——你将他转化了,没错吧?要是你也想借助奥维多尼亚的力量避难,就最好劝劝他。”

艾西莉严肃而认真地想了想:“抱歉,我的回答也是不——因为大概在几个钟头之前我还打算想法儿成为奥维多尼亚的王后,这想法到现在还没发生什么变化。我觉得您应该注意到的一点是——”

她看了看乔斯林:“在十多天之前他还是你的儿子,但现在你最好把他当成一个旗鼓相当的谈判对手。一个看起来平静和善的魔鬼和一个看起来平静和善的人类完全不同,而且要是我没猜错,他目前比较向往的是既不负责任地享受权力,又不用承担义务,而是可以每天舒舒服服地冒险、游玩、寻找刺激的日子。他走进这间书房,不是为了叫自己学会怎么统治,而应该更倾向于找到一个叫他放心的人来代替他进行统治,对吧?”

乔斯林长出一口气:“就因为你这些话,我往后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

“所以叫咱们想一个更实际、更具备操作性的办法吧。”艾西莉琢磨了一会儿,“干掉奥格斯格,然后用一个不死者寄身替代怎么样?这样需要一个灵魂——在成为王后之前,我可以先客串一段时间的暴风岛伯爵。”

乔斯林点点头:“前半段是个好办法,但后半段不行。爱瑞丝都比你适合干这事儿——至少她真会为爱伤心。”

艾西莉噘了一下嘴:“那么就得谈谈怎么干掉奥格斯格——陛下您应该相当了解他身边的防卫力量?”

大公皱起眉,好像还不怎么能适应两个人谈话的节奏——从打算干掉公国海上军事力量的领导者到开始商讨具体细节,这个讨论过程应该持续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期间还应该加入不少谈判、妥协、背叛、高灭,险之又险的谍战。

“他身边不但有执业法师,还有橡叶法师。因为在海外的关系,甚至还会有神职。而他本身也是一个技艺相当高超的战士,在各种强力武装的辅助下,不会比一个高阶魔鬼更容易对付。”大公皱着眉说,“但等等,你们真打算这么干?还有其他——”

“那咱们就得派人潜伏过去。或者潜伏水平高到能在一堆法师的眼皮子底下干掉他,同时被逮住之后还不会供出咱们,要么……”艾西莉把目光投向乔斯林,“要么找一个人,有正当理由能轻易接近他、叫他放松警惕,同时又有足够的实力能将其迅速杀死,还不会惹来怀疑。最关键的是,事儿得保密,那人必须叫咱们放心。”

“要不然,这事儿一旦传出来,奥格斯格就有可能倒向格勒西亚——桌上的一堆文件都表明他跟海那边的关系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坏。”

乔斯林笑了起来,点了下头:“一次海外之旅。阳光,蓝天,白云,大海,海岛风情,一次充满激情的谋杀,对象是个叫我早就恨之入骨股的老家伙。我喜欢。至于理由——”

“婚事,领地交换。两个相爱的人历经艰难困苦终于走到了一起——这个理由是不是比‘公国利益’叫人舒服多了?”艾西莉眯起眼睛,仿佛陶醉于编织阴谋这事儿本身,“带上你的未婚妻去暴风岛以示对她的尊重和爱,同时巡视你即将得到的领地。没人会觉得你会在这种高高兴兴的时候忽然干掉你爱人的老爹。”

大公忍不住说:“你们还得考虑最坏的情况,要是既没杀死他,事情又暴露了——”

乔斯林大笑:“那肯定会有一位老爸来帮儿子处理一切——因为他绝不能坐视奥维因的毁灭,对吧?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咱们就这么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