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乔斯林吓得差点儿跳起来，看到奈瑟·罗切斯一边缓缓握住拳头，一边从楼梯上走下。

“他就快要开口了！”乔斯林赶紧退后几步避开流过来的血液，“而且你他妈干嘛要把这儿搞成这样！？今天你别想叫我碰这些东西！”

“责任与耐心。”奈瑟看起来不大在乎他说了什么。他在两具尸体旁绕了一圈，“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你已经了解了什么是责任，但还缺乏一些耐心。”

乔斯林朝年轻人的尸体歪头：“噢，是吗？要我没记错，迫不及待把他弄死的好像不是我？还有你对他干了什么才叫他非要追到这儿来杀你？”

“或许涉及某个曾经被我清理掉的伪神信徒。”奈瑟想了想，“这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公会的值日法师告诉我他们会立即调查此事，但也要求我们必须立即处理掉入侵者。伪神的信徒虽然是一群疯子，可他们或许有办法从这儿与上面的同伴取得联系——地狱法师塔、魔力采集塔的内部构造是北方法师公会的最高机密，我想你知道这一点。所以，保持耐心，等我们回到上面之后，整件事就已经被调查清楚了。现在，你该去练习咒文的抄写了。”

乔斯林对他竖起一根中指、丢下迅捷剑上了楼——发现另一个剑士均匀地铺满了半个起居室。

……

僵持一天、在奈瑟以两个法术勉强清洁了血液与肉体残渣之后，乔斯林决定亲自处理掉剩下的两具尸体。

原因有两点：一，坚持原则而高尚伟大的奈瑟·罗切斯坚决拒绝触碰光辉伪神信徒的尸首；二，那个年轻人的尸体开始放屁了。

乔斯林给自己套上了“地狱用维生铠甲外装”。这种外装的造型看起来与古代曼铎维因风格的全覆式板甲没什么不同，只是表面涂了一层红漆。但在它的头盔之内刻满了咒印、固化了一个“清洁术”、一个“恒定温度”，这叫它能在法师塔外面的恶劣环境中为铠甲里的人提供三个小时的清洁空气，并叫人感觉凉爽干燥。

他先用了三个小时的功夫在外面挖坑，然后回来换了一个头盔，再把两具尸体拖出去。将年轻人踢进坑里之后，发现红褐色的土壤上留下了一个亮闪闪的小东西。

乔斯林把它拾起来，发现是一枚拇指大小、呈椭圆形的铜质光辉女神圣印，上面刻有十二芒骄阳的图样。

只有神职人员才会带上这玩意——走在路上遇到一个乡巴佬祈福，就把这东西掏出来往他身上随便哪个部位来一下子，然后告诉他这枚圣印由光辉女神亲自赐福过，你有福了。

这么干有两个好处：一，受印的乡巴佬会尽可能地不洗澡以求福气在自己身上待得久一点，这么一来就节省了格勒西亚教皇国不多的水资源。二，卫生状况堪忧有可能引发感染，感染有可能引发高热，高热有可能引发幻觉，于是乡巴佬们会觉得自己见到了神迹。

光辉女神教会的神职大多是些老头子，这个年轻人身上带了这玩意，说明他的出身相当优越。其实在他被杀死之前乔斯林就从他身上找到了一点儿熟悉感——这家伙冲动、骄傲、热衷于冒险，十有八九也是某个家族不受宠爱的儿子。

于是乔斯林花了两秒钟的功夫为他默哀，然后回填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