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皓月当空，亮如白昼。

落灵山被笼罩在夜光下，似乎比别的地方的月华要浓重几分。仿佛漫天月华之力都受这落灵山的牵着，聚拢到这一处来了。北灵一身白衣，长发飘飘，站在落灵洞前，看着那空中那玉盘般的月亮，神情在这月光下竟然染上了几分安详。

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十年，南落仍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这样的霜华满天的情况，她已经见过许多次了。初时还觉得异样，以为这是南落祭炼成功要醒来的征兆，可是一次次这样的情形过去了之后，她便对不再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了。

山中那些未能化形，或者才开灵的妖怪们，却是每逢这个时候，都大口大口地吞吐着月华之力。每年之中都有许多到了一定年份的花、草、虫、兽因此而开灵，有幸能成妖成精。

蓦然，北灵听到一声叹息，这声音仿佛是来自大山，又像是自整片虚空溢出。但是她又明显地听出这是南落的声音，悠然转身，黑发白裙在虚空一飘，人便已经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她站在落灵洞中的玉床前，微蹙着眉头。面前的南落端坐不动，脸上表情安静，面貌没有丝毫的变化，无论是衣衫还是身上，不沾半点尘埃。

他的姿势与十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膝上的青颜剑横在那里，似乎已经成了那身体的一部分。

“南落……是你……”北灵有些生冷地说着，就像因为许多年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变得有些生硬。

“是我……”声音再自虚空中传出，却并非自那端坐着的肉身上发出来的。

“怎么回事？”北灵静立不动，快速地问道。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或许……再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