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这绝色冰姝,彭夫人倒一下愣住,直到那女子走到身前,才反应过来,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位姑娘是……?”见她相问,女子也停了下来,柔声回道:
“禀夫人,奴家是张道长的随身道童寇雪宜。现在换下道装,正要去浣洗。”“……啧啧,真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人儿!”乍见如此绝色,彭夫人也忍不住围着雪宜转了几圈,一边打量,一边赞不绝口。正在雪宜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时,忽见眼前妇人指着自己手中之物疑惑问道:“寇姑娘,您这是……?”“夫人,是这样,我要濯洗我等三人换下的衣物,刚才便跟贵府仆妇讨来木盆皂胰,正要去前面水池边搓洗。”一听雪宜之言,彭夫人立时将她手中盛着衣物的木盆夺下,怪道:“呀!这样粗活儿,怎能由你来做!”说罢,立即朝不远处唤了一声,召来一位丫鬟,嘱她将这盆衣物送去仆妇处好生搓洗。
彭夫人这番热情,倒把雪宜弄得不知所措,过得一会儿才想起回话:“夫人好意,雪宜在此谢过。只是这浣洗衣物,乃雪宜分内之事——”还没说完,便又被县主夫人打断:
“就算是分内事,雪宜你那张道长也忒狠心,怎舍得让你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儿来做这等粗活!”听了彭夫人这爱惜话儿,雪宜却连声说道:
“不不,这些我都习惯做的!我、我还是去帮她们一起洗衣服。”然后便见这姿容超尘脱俗的女子,快步朝那位拿走衣盆的丫鬟追去。彭夫人见着此景,怜惜之余,却是吃了一惊,心中转念想道:
“不好!就连这样清雅不俗惹人怜爱的女子,都要被分派干粗活,可见那个少年道士有多不知疼惜人!——我家兰儿可向来只知琴棋书画,若真依老糊涂之言嫁给他,真就得受一辈子苦!”
“看看这孩子,都怕成什么样子了!”看着女孩儿疾步而去的背影,就更让彭夫人铁了心,一心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虽然这天里,彭府中不少人受到明里暗里的纷扰,但对于醒言来说,这天中也没发生什么显眼的大事。在中饭时,似是得了彭公吩咐,那彭夫人勉强领出小姐润兰,与他们一起用食。
只不过,让醒言有些迷惑不解的是,因了昨日缘故,席间那位彭家小姐固然神色不愉,但那位没怎么见面的县主夫人,却不知何故对他也甚是冷淡;相反,她倒对琼肜、雪宜二人分外殷勤,嘘寒问暖,言语间倒似是以为她们往日吃了多少苦。
看来,这世间女子的心思,不分长幼,全都很难猜透。饭毕,醒言便带着二女在彭府林荫中走了一阵。比起昨天,这天越发旱得出奇。抬头朝天上望去,只见天空中那仅有的几缕云翳,全都染成红彤色,仿佛又让他回到往日的火云山前。因此,散完步后,略略消食,醒言便和二女回屋,又只在房中煅神炼气。到得傍晚饭时,有丫鬟前来传话,说是主人要在西厅设宴,请三人一起前去。此时,雪宜、琼肜都是一身便装,只有少年为了似模似样还是穿着一身道服。自然,前去西厅途中,二女毫不掩饰的不俗姿容,一路上引得不少人回头侧目。等这几人到了西厅中,那彭县公见得二女容貌,又是一番惊艳,便更觉着这少年道士很是不俗。刚一入席,醒言便听彭县爷高兴地说道:
“贤侄啊,今日甚是凑巧,这筵席我还请得两位贵客。”“哦?是县公的故旧友朋,还是上司官员?”“都不是。这两位贵客,是今日午后来县衙中捐献巨资赈济灾民的侠士!”“呀!”
一听是侠士,向慕游侠传奇的少年立即兴奋起来,赶忙问起这俩侠士的义行事迹。只听彭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