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帐内几人都是弹身而起,赶紧走出大帐去迎接太守大人。来到帐外,醒言便看到一位冠服俨然的官员,正从一辆马车中走下。晨光中醒言看得分明,这位鲍楚雄口中的段宣怀段太守,大约五十开外,身形偏瘦,面相方正,态度威严,颔下蓄有一绺胡须,正随风拂摆。
段太守下了马车,便举步朝这边走来。鲍楚雄见状赶忙迎上去,说道:“大人足下小心——天气炎炎,何劳段大人亲来送军出征?”“呵呵,楚雄你有所不知。这次老夫来到揭阳,一来是送师出征,二来则是备得两件小小礼物,要送给上清宫的张堂主,聊表我南海郡对他鼎力相助的谢意。张堂主在哪儿?快快带我与他相见!”段太守这前半句话还说得四平八稳,但到了最末,语气却变得颇为急促,直看得鲍楚雄目瞪口呆,不知所以。见太守大人提到自己,也毋须等鲍楚雄指引,醒言便赶紧上前一步,深深一揖,道:“小民张醒言拜见太守大人。”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就是张堂主?”“正是。”听得确认,段大人便开始上下仔细打量起醒言来。
正在醒言被瞧得莫名其妙之时,便见段太守拈起颔下胡须,连声笑道:“果然,果然!”
“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太守大人过奖啦!”
“张堂主不必自谦,老夫这句话你是当之无愧。”这位原本官威甚重的段太守,此刻却似已完全忘记鲍楚雄等人的存在,只管满脸堆笑,一心跟醒言说话:“这次老夫前来,正有两样东西要送给张堂主。来人!”
一声召唤,旁边一位典吏应声上前,手中正捧着一只红漆托盘,盘中叠着一方水蓝色的丝绸织物,旁边搁着两条饰着羽毛的旄尾,全都染成金黄色。
“这是?”
“此去剿匪,张堂主正是主力,岂可没旐旆旌旗助其威势?这方水蓝玄鸟飘金旗,正是老夫命人连夜赶制,现赠予堂主,祝张堂主此去旗开得胜!”
说这话时,旁边已有一随从军卒,取来一根青竹竿,段太守亲手将那旗帜展开,套在竿首,接着又将那两条旄羽在竿头系牢。
太守大人这番举动,更把旁边那位剿匪主将鲍楚雄看得直咧嘴。此时,这杆旌旗已在清凉的晨风中展开。众人抬首仰望,只见在那飒飒作响的深水蓝旗帜上,正绘着一只金色的朱雀神鸟。神鸟图案造型简洁,但极为传神,就像只活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