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我知道对我来说退无可退的凄凉, 对底层百姓来说已经是梦中才能拥有的美好了。”
“无论如何,哪怕有一天我死了,也不可能是饿死或冻死的。”
“一杯毒酒、一条白绫、生病时无人医治, 才是我最有可能的下场。”
小绒毛听到了脚步声。
接着, 一个脸上堆满浮夸笑容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面露忍耐的青竹。
浮夸女人:“我的娘娘啊,你可算是想通了。”
娘娘:
“崔嬷嬷,很多事情你我皆知, 所以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
“你总不至于到现在还觉得与我需要拉一下感情吧?”
“我已经不值得你继续投资了不是吗?”
小绒毛动了下耳朵,思考历史问题:
“投资”这个词第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朝代?
又是在哪个时间点开始表达娘娘这句话中的含义?
崔嬷嬷笑容略淡了些, 但语调依然流畅:“瞧娘娘这话说的。老奴好歹也是你的奶嬷嬷啊。”
娘娘:
“嬷嬷, 你知道的, 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我今天、明天、下个月、明年, 有无数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反正我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但你,似乎很忙吧?
“忙到连睡觉时间都快挤不出来了对不对?”
这一次, 崔嬷嬷脸色微变。
娘娘给了蚕桑一个眼神。
蚕桑进入里侧的房间, 很快取出来一个小匣子。
青竹接过娘娘怀中的小绒毛。
娘娘亲手打开蚕桑捧着的匣子, 在崔嬷嬷毫不掩饰贪婪的注视中,拿出一张纸。
因为青竹此时站在娘娘的侧后方,所以小绒毛刚好可以看见纸上的内容, 但是……
没看懂。
在负司合同的力量下, 纸上的人类文字小绒毛辨识起来毫无问题,只是连起来的意思,还有那个鲜红的章的内容, 小绒毛就……理解不到。
小绒毛:
虽然以前语文课学古文时就感觉到啦, 但现在可以完全确定,负司语对古文的翻译不全面。
就像负司语也不能让我轻松读通顺法律条款、理解数学题目。
邢异:“负司语主要是保证员工与情绪场原住民的日常交流无障碍。至于更进一步的学术交流, 便需要员工自己付出努力学习。”
小绒毛:唉。
邢异:“生活艰难,猫猫叹气。”
崔嬷嬷从自己怀中摸出一个小包。
摸的过程中,崔嬷嬷的眼睛一直死死黏在娘娘手中的纸上。
甚至完全没有眨眼。她仿佛是怕自己一眨眼,娘娘就把纸给掉包了。
蚕桑将手中的匣子放到旁边的桌上,然后从崔嬷嬷手中拿过小包,摊开捧到娘娘眼前。
包内只有两件东西:一把钥匙,一个印章。
看上去都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不过保存得很好。
娘娘只看了一眼,便将纸给了崔嬷嬷。
崔嬷嬷激动地接过,声音发抖地说:“谢娘娘赏。”
娘娘拿起钥匙和印章,把玩着,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然后说:“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有资格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