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像是几百只鸭子一起大叫,吵得人头痛。
哔——
扩音器刺耳的啸声逼得人赶忙捂住耳朵,与嘈杂叫嚣的人群一起映入越关山眼中的,还有血色的残阳。
老旧的楼房被夕阳镀上一层艳丽的膜,每一扇玻璃都在熠熠生辉,却无一扇打开。
这是哪儿?队友们又在哪儿?
来不及等越关山提出第三个问题,无意识转动的目光率先停下,将焦点凝聚在楼门口几个硕大的花圈上。
花圈上头没有挽联,只有个“奠”字格外招展,而在花圈旁的花坛里,还放着一沓排版格外古早的传单。
越关山往那处走近了些,发现它并非什么广告宣传,而是通篇在咒骂一个叫刘姝的女人。
不堪入目的字眼甚至令越关山觉得把它印出来会脏了那台打印机。
一只手从侧方伸出来,拦住了越关山再往楼道里走的脚步:“你干什么?”
越关山抬头看那人一眼,默不作声地将视线挪到对方的瞳孔里,发动了技能。
两秒后,越关山眨了下眼,淡然道:“我就住这儿,你说我干什么?”
拎着大喇叭的男人赶忙后撤一步,甩甩手:“进去进去。”
越关山没有再管他们,转身向着楼道里走去。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但她其实并未走远,只是用了一个隐身技能,悄悄观察他们。
“行了,”拿喇叭的男人看了眼手表,开口道,“时间不早了,看来今天是蹲不到她了,咱们今天就这样吧。”
越关山回想着她方才所见的属于男人的记忆——为了“讨伐”刘姝,他们在网络上组织了一群人到刘姝的家门口蹲点,起初只是零星几个人,但随着事情满满发酵,人越来越多,花样也越来越多。不仅有花圈、传单、喇叭,前几天还有人去刘姝家门口泼油漆、扔石头和鞭炮,险些引起火灾,闹到报警的程度,这才收敛了一些,只把活动范围限定到了楼道之外。
越关山抬起头,看见众多窗户见有一扇格外洁净的,那就是刘姝家,之所以看上去很新,是因为那是旧玻璃被打破后刚刚换上的。
刘姝租住在老小区里,来往的大都是中老年人,物业居委会几乎相当于没有,他们胡搅蛮缠丝毫不觉自己是错,警察也奈何不了他们,于是竟让这场闹剧持续至今。
越关山久久地凝望着那扇窗户,刘姝已经三天没有出过门了,自帖子出现以来,她的社交账号也从未上线过。她还好吗?她是想用沉默回应他们,还是在筹谋着一场反击?
人群忽然开始窸窸窣窣,一些被刻意压低的字眼传进越关山的耳中,她捉住了零星几个,拼凑出一句话:刘姝发声了。
出于现代人的思维,越关山本能地开始掏兜找手机,手伸到一半才想起现在的年份手机里只有短信能用。
人群中的细语声越来越大了,边缘处有人陆续离开,一种诡异的低气压逐步蔓延。
方才还颐指气使的男人也没了那种趾高气昂的模样,飞快转动着的眼珠子里写着些心虚。
越关山的心忽然猛地一跳,她登时抬头,看向刘姝家。
不再多思考一秒,她遵循着内心的指引冲入楼道,三步并作两步爬到刘姝家门口。
她没有敲门,而是径直从背包中掏出穿墙道具。
进入刘姝家的第一刻,她看见的是一片昏暗。外头的天渐渐黑了下来,然而屋内没有一盏灯,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其余的窗户则都被糊住,透不出一丝一毫的光明。
刘姝家很小,纵目而望,没有看到人。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