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国青队

这一个瞬间土屋不知道梦到过几回了。

梦里他在橙色体育场,赛委会把颁奖台搬过来说底下是滑轮不稳,要扶着他上台,他说不用直接三步跨栏飞上冠军台,冠军台上的海拔正好到和看台水平,他扫视一群看台的庸庸碌碌,最好有几个打败的手下败将:比如白鸟泽,比如白鸟泽,再比如白鸟泽,然后骄傲地高高捧起奖杯,意为'这是我独一无二的胜利。

事实是赛委会搬颁奖台途中,土屋一直和队友们老老实实地等着,刚刚兴奋过头胡闹的那几下子彻底耗光了宫泽高见底的血槽,现在几个人边擦汗边盘腿坐地上,累的直喘的模样比井闼山还狼狈。

赛委会终于把颁奖台搬过来,还是梦里的说法:“底下是滑轮,有从高台跌倒的可能性,请务必在我们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上台。”

土屋没吱声,仰脸去看副队长。

副队长赤苇佑:“啊、啊,好的,我们知道了,待会儿是有梯子吗?还是从亚军台上。

“请看这里,季军台后面有个小台阶,从那里上冠军台。”

“噢噢好的。”

从没上过全国冠军台的县立boys们睁着大眼睛拘谨地看工作人员摆弄台阶,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老老实实上台,所幸台子上的面积够大,足够宫泽高队员们在上面调整自己的站位。

“.....我要站左边。”鹰川小小碰金岛,'你和我换,我妈在这边。'

“你母亲?”金岛震惊,小小声,“早说啊!我去右边。”

百沢最高,块头也最大,因此站在颁奖台时很小心地一直往后退。“百沢你来右边。”土屋试图从个子高矮的顺序排列,“铃守……你没事吧?”

“.....我需要再去医务室.....”"铃守摁着自己的胃,不时有呕吐的表现,“大家汗味好重,我受不了了.....”

的确浑身大汗的宫泽高boys们:“……”

“别、别吐啊!马上照相了!”

“坚持一下!铃守!冠军照不能没有你!”

“少了一个人都不算宫泽高team!”

“……不行,我要、呕!”

冠军台上慌慌忙忙地忙乱起来,赤苇佑立刻去叫工作人员:“你好!请问有没有、”

他还没有说完,脚边突然递来了一只白皙又长的手。

两指间夹着一只没有用过的一次性白口罩。

手的主人看也没看他们,单手插兜,因为几秒下来都没人接,他干脆要夹着口罩收手。

赤苇佑回过神来,猛地一个下蹲:“谢谢你!太感谢你了!简直是及时雨!”

“……”佐久早没有回声,给了个眼神后把脸上的口罩又往上拉了拉。

——两人犹如油画《创造亚当》从头到尾都没有皮肤接触。

虽然最后照出的相片里,铃守戴着口罩,不过因为亚军台也有人戴口罩,且亚军台戴口罩的人自带一股气场——以一己之力让颁奖相片戴口罩这件事变得合理——导致冠军台戴口罩即将呕吐的苍白脸色的铃守出奇意料地不突兀了。

以及,景谷作为赤苇佑手里的视频通话同样占据冠军合照的一席。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环节——工作人员献花。

其他献花的人都是赛委会的工作人员,只有土屋,和他正对位的是棕色长波浪的女性——和土屋有九分相似的脸。

苹果上来递花的时候,周围小小安静了片刻。

看台则越发嘈杂,土屋隐约听到'是姐姐”还是妈妈'的议论。

土屋看着苹果。

苹果看着土屋。

然后土屋蹲下来,第一次和苹果有了大面积的皮肤接触——他们松松在脖颈间拥抱。

“恭喜你啊。”苹果说,“得偿所愿。”

土屋没有多说:“这些年来谢谢你。”

苹果突然说:“你知道宫侑使劲夸你来着吗?”

“没有人不夸我。”

“确·实。”

两人心照不宣的拥抱一触即离。

苹果和土屋和大家一起回到了宫城县。

奖杯单独有一个座位,因为鹰川和金岛打闹间差点摔了奖杯,赤苇佑干脆亲自坐到奖杯并座看守,眼神机警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把奖杯捧回学校的时候,土屋理查德度过了被全校师生当英雄的一个期中月。

有女生和其他人凑到教室前后门和中间走廊窗使劲偷看土屋,那灼灼的视线,甚至连上课时间,也有人装作不经意路过实则眼神有钩子一样往土屋身上瞟。

土屋干脆请假回家了三周,考试再回来。

逐渐开春的日期,外面的樱花渐渐吐苞,粉红色的樱花瓣飞满大街小巷,幽幽地在河流面晃荡。

土屋没有接国外爸妈打来的电话,但是火烧教练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甚至亲自来到宫城县拜访,放低身段对苹果千尊敬万尊敬地讨好,很快打动了苹果。

“真是个好人,好教练啊。”苹果一边说一边点头,“真不错。我没有劝你去的意思,不过确定不去后记得给我打声招呼,给我一个心理准备。”

它忍不住蹭鼻子,呼呼一笑:“我还要再受几天追捧。”

土屋:“.....你就这么维持人型了?”

苹果:“任务都结束啦,没有合同看着我了,能量还充足。”

它立马说多亏了土屋的福,自己能在这个位面多玩一阵,算休假。

“等你高中毕业后我再走吧~”它说。

土屋上大巴的时候,看见后座的影山飞雄。

对方戴着耳机在最后排,不过一眼就和土屋对视了。" "

“……”

“……”

两人隔空对视了两秒。

影山率先站起来,向土屋颔了个首。

土屋点一点头,找了个中间的地方坐。

日向上车的时候,吵吵闹闹的。

似乎他的家人们在身后告别,还有一个小女孩子的口音,叫着'尼桑。

是日向的妹妹啊,土屋心想。

日向上车的时候,穿的不是乌野的运动服,还是灰色的私服,两只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背带,一副很兴奋、很热血的模样——忽视他眼下的青紫。“你昨晚几点睡的?”土屋问,很自然地往旁边窗户挪了一个空位。

“昨天晚上兴奋过头了睡不着……影山!早!”他很活泼地朝大巴最后的人打招呼。

“宫城县是不是还有白鸟泽的五色来着?”

“嗯,还有一个一年级,也是白鸟泽。

“欸——年级就能进国家集训,好强哦!”

影山在车后回答:“还有一个白鸟泽的MB。”

日向:“!我们同位!”

日向坐下后,土屋朝他说:

“话说,你穿的颜色和我们学校队服好像。”

“你不知道吗?自从你们学校夺冠,今年好多运动服都是灰色了。不是像,是就模仿了你们队服的颜色啊。”日向边吃面包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