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了同领域作品会给人一种感觉:我已熟知套路,事件发展将如我所料。

这有时会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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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侦探发觉某种征兆。」

兴奋刺激的罗曼诺夫王朝遗失珍宝的探秘之旅已经告一段落,对乌鸦的调查依然危险且进展缓慢,盟友与他处在相同的境地,没有什么新鲜事,工藤新一在放学路上打了个哈欠,强迫自己专注于毛利兰关于她父亲的话题,顺便思考还要多久兰就会发现事情的真相。

即便他礼貌地不去干涉那也要不了太久,兰在认真起来之后总表露出有吓人的敏锐和执着,连他有时都不得不疑心所谓的女人的第六感是不是真的存在。

至于他自己这边,老爸的情报放送维持在难以令侦探解渴的程度,众多证据表明他早在几年前就在调查这个所谓的组织,老妈的隐退生活现在看来也并不像报纸和媒体想象的那么枯燥和值得惋惜,至少为不知名的角色更新面具和传授扮演技巧没有比为了演戏学易容正常多少。

难以想象他、工藤新一、自小决心成为当代的福尔摩斯的人居然直到最近才知道这些事。

而试图打探内情的他得到的不是线索,而是暗夜男爵夫人的易容变装知识小课堂。

什么“分辨面具可以多留意脖颈和耳后”,什么“缺乏训练的人会在肢体行动里暴露破绽”,什么“行为有时比外貌更直观”,什么“其实我有说服优作一起扮一次来见你”和“这次回来得太仓促了,真可惜”,除了他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机会应用的理论知识,就是破产但证明他确实有机会去识破亲生父母的变装的整蛊计划。

工藤新一嗯嗯表示已经知道了,然后把老妈到底介入得多深、这是不是又是老爸对他的“考验”、这对夫妻到底还瞒了他多少东西等等问题列入脑中的待解决清单。

不过即便有调查一切的野心,他也还是逃不掉学业,就算已经退出了足球部成为归宅部的成员,今天留给年轻侦探自由支配的时间也只剩几个小时了——他得在晚饭前回家因为最近他可不是能随便糊弄正餐的无人管束的自由侦探。

而此刻他正同难得不必部活的幼驯染共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内心对探索计划的各种想法短暂地被轻松的同龄人社交覆盖,像是几周之前的他的常态。

直到他注意到半条街以外的某个一掠而过的身影。

平心而论这只能算得上一瞥,他获取到的碎片印象基本被概括为三个短句:目的地明确、无暇旁顾的专注和菠萝似的发型。

本来这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信息,换一个人他也能瞬间总结出另外的三个短句,类似不擅长日语读写、丰富的潜水经验和典型的欧罗巴人特征——来自路边的正在研究地图的外国游客。

令他警醒而非就此掠过这些内容的是毛利兰无意间的“提醒”。

也许是最近过于关注父亲的秘密,她在前不久的噩梦之后忽然想起儿时的一次旧事,当时仍是警察的毛利小五郎在开枪射击逃犯时误伤了被挟持为人质的毛利英理。她忧虑于这是否是父母分居的真实原因,又不忍心问出口破坏家庭中近来还算不错的气氛,只好拿这件事询问她天下第一自负的侦探幼驯染,试图得到相对“专业”的参考。

很难说今天的放学同行没有这一原因的影响。

那个菠萝脑袋的路人出现又消失时,毛利兰正讲到她偶然从警视厅的某位警官口中得知毛利小五郎曾经有优秀的射击实训成绩,而侦探正在此时将关键词关联在一起,意识到自己瞥见了什么。

——就在一年前,他也见过同样的身影,出现在纽约的街头,就在一声枪响之后。

那天他也这样和兰并肩,面前是母亲的挚友、名为沙朗·温亚德的女演员,他余光瞥见人群之外的亚裔男人,但他当时没有开枪。

枪声响在几小时候的雨巷,他才走到路口就听到了动静,怀里还抱着发烧的幼驯染,只来得及偏过头瞥见半个人形掠过铁楼梯,隐没在老旧建筑阴影里,而他们刚刚在那个方向遭遇一个邋遢的银发杀人魔。

后来他没能得到更多信息,少年侦探的调查计划被报纸上杀人犯自尽新闻终止,而时隔一年的今天线索忽然又出现在他眼前。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开始关联整合已知的所有情报,最近的进展足够他确认很多事情,提出很多有趣的猜测,并让他感到某种……难辨好坏的征兆已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