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某个谜语人的脑袋瓜一记爆栗之后, 沐浴着对方盈满谴责的委屈眼神,赤井秀一转开目光,面不改色地问:“那枚炸弹你准备怎么处理?”
捂着自己被敲红的额头, 千野幸愤愤不平地反手一个质问:“干嘛?你想要啊?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战利品, 你休想抢走它!”
赤井秀一无语。
“……只是在考虑如何安全销毁它。”
面上的忿忿之色微微一顿,千野幸眨巴了两下眼睛,品了品赤井秀一的话:“你刚才说……销毁?”
“嗯哼。”
转身离开厨房, 赤井秀一随手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果汁丢到千野幸的怀里,又给自己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轻轻搅拌了一下杯中深褐色的液体,他轻抿了一口快要满溢出来的咖啡, 等到落座之后,冲千野幸抬了抬下巴。
“比起抢夺战利品邀功而言,担心某个粗心大意的后辈会因为炸弹保存不当的关系、而不小心把自己原地火化之类的——这两件事在我心里的重视程度,应该是五十比五十才对。”
“嗯嗯嗯?”
千野幸支棱起耳朵:“是在委婉表达对我的关心吗~?”
这样说着,他笑眯眯地戳开橙汁的纸盒,咬着吸管嘬了一口橙汁,紧接着冲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某人抛了一枚既视感相当强的萩式wink。
夹着一腔让人听了头皮直发麻的恐怖夹子音, 千野幸很是“娇羞”地捂了捂脸:“还真让人感动啊——赤井先生果然是一位温柔体贴的好好前辈呢~”
赤井秀一虎躯一震。
“——如果你再继续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的话,”客厅里传来一阵奇怪的磨牙声,王牌探员先生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家的怨种小伙伴, “那么,我想……冰箱里的那些蛋糕最终的归宿,应该就是垃圾桶了。”
“!!”
千野幸果断移开目光, 捂着脸的手也放了下去,面不改色地开始尝试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赤井前辈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东京的地下组织应该都有所耳闻……关于先代[冰酒]已经死在了当年的那场爆炸里这件事。”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阵, 凝视着千野幸的眸光微微暗沉。
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
“当年, 冰酒身死、琴酒再次在东京周边展开血腥清洗的消息……的确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闻言,千野幸歪头轻笑。
“——所以说,现在整个米花町里、知道[千野幸]其实就是先代[冰酒]的人,除你之外,绝不会超过一手之数。而,只要熟悉[千野幸]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位经营着一家书咖店的老板,其本质是一个温和有礼、斯文体贴的老好人,除了顶着一头非主流发色,其实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市民而已。”
像是把玩玩具一样轻轻抛了抛手上那枚花里胡哨的微型高爆炸弹,千野幸似笑非笑。
“在这样的大前提之下,赤井前辈,你要不要来猜猜看——那个流窜已久、至今为止仍未被警方抓获的凶残炸弹犯,到底为什么会盯上[千野幸]这么一个毫无特异点可言的小小咖啡店老板呢?”
“换句话说。”
“——[石井晴人]究竟是如何锁定我的呢?”
千野幸调整了一下坐姿,舒舒服服地把自己窝进了柔软沙发角落之中,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正在打盹的、懒洋洋的大猫。
“……”
赤井秀一一时无言,陷入了沉思。
这的确是个问题。
——那个为了向某人展示决心亦或是能力的石井晴人,到底为什么没有去选择爆破难度、造成影响力更大的公共建筑,反而是选择了[极光]这样一家名声不显、就算被炸掉也不一定会引起太大社会反响的小咖啡店开刀呢?
是偶然?
还是……某人刻意而为之的呢?
“石井晴人么……”
赤井秀一捏着下巴,墨绿色的狼眸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