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非人类生物的第六感总是很强的原因, 二十分钟后,一群人站在光线昏暗、隐隐朽木发霉气味的地下室大门口,面面相觑。
“——门打不开!”
在用钥匙反复尝试开门、并且朝里暴力撞击了好几下房门之后, 望着纹丝不动的大门, 松田阵平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从储物室门锁的构造来看,不排除门是从里面上锁的可能!”
萩原研二闻言,微微一怔。
“从里面反锁?”
他的眉心很快就皱了起来:“可是、二日市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从里面反锁房门……他难道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击吗?还是说——”
萩原研二的话没有说全, 但在场的几人几乎都在一瞬间就理解了他的用意。
“……”
“……”
一阵死一般的静默。
在一片昏暗之中,面色各异的人们各怀心事,惴惴不安的眸光中似乎有什么令人不安的气息在缓慢扩散、浮动。
就在人群惶恐的情绪即将到达顶峰之际……
猝不及防地, 一道意有所指的轻笑,忽然打破了这阵落针可闻的死寂。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意思到的角落里,悄悄发生了呢。”
柔滑靡颓、宛如鬼魅的喁喁私语一般特殊的声线,像是在吟唱着安魂曲的塞壬海妖,又像是宣告着终末将至的冥府之主。
在所有人霍然交汇的惊愕目光注视之下,千野幸歪了歪头,青紫色的眸子轻轻弯起:“没有感受到吗?那股混杂在霉臭味里的, 奇怪的酸腐气息、以及淡淡的血腥气。”
面容鬼艳俊美的青年撩开额前散下的一缕白发,苍白失血的薄唇轻轻勾起了一抹令人寒毛直竖的温和浅笑。
“要打开门吗?”
他微笑着问。
“——即使幕布之后的光景大概会相当不尽如人意,你们也决定一定要打开这扇门、选择亲眼目睹里面的惨状吗?”
“……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先是微微愣了一下, 随后很不客气地一肘子拐在了千野幸脆弱的肋下:“少给我当谜语人啊、你这家伙!给我好好说人话!”
突遭重创的千野幸,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半晌之后,他这才捂着钝痛的肋骨、颤巍巍地靠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意、意思就是——二日市先生很可能早就已经遇害了啦……”
闻言, 在场众人当即面色都是一变。
“怎么会……!”一丸里绘刚止住不久的眼泪,在听见这番话后, 又再一次地掉了下来。
她几近哀求捉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三尾大辉、以及萩原研二的衣角,泣不成声道:“——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他!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琉生的身上, 求求你们帮帮他……那扇门……”
“您先别急,一丸小姐,”揉了一把半死不活的小伙伴的发顶,萩原研二柔声安抚道,“请放心,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小阵平、我们——”
“——门卡的很死。”
走近储物室大门,松田阵平仔细观察了一阵房门的结构,屈起指节敲敲打打了一阵之后,沉声道:“房门与门框之间卡得很严实,几乎没有任何缝隙可言,不管是暴力拉拽还是撞门,都无法将门弄开哪怕任何一丝的空隙……在这种严丝合缝的棘手情况下,我没办法尝试‘刷卡’进入,撬锁工具也很难派上用场。”
现场再一次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老板娘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