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璧寸阴, 岁月如流。
转眼已是夏末秋初。
有些疲倦地为案件目击证人做完笔录、并且请对方签字确认之后,萩原研二伸了个懒腰,拖着尾音, 长长地舒了一口浊气。
“呼——今天的工作应该都完事了吧?”
他看了一眼手机。
“啊、已经五点了吗!”
匆匆忙忙将面前桌子上散乱的各类笔录确认单收捡好, 萩原研二一边在内心里祈祷着“不要加班、不要出现场”,一边高高兴兴地窜去隔壁的笔录室,准备找自家的幼驯染讨论一下晚上吃点什么。
结果, 还不等他敲门,隔壁笔录室的大门,就被人”“唰”地一下从里面推开了。
萩原研二吓了一跳。但他反应很快, 身手敏捷地往旁边一闪,眼睁睁看着那扇厚重的木门擦着自己的鼻尖、重重装上了门外的墙壁过后,猛烈回弹了一下,连忙又往后退了一步,这才有些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好险啊……
——差点就毁容了耶。
有些气愤地抬头,萩原研二刚准备用眼神谴责一下这位行迹粗鲁的同事,但一抬眼, 就正对上了自家幼驯染仿佛在喷火的愤怒眼神。
“小阵平——”
一秒都没有犹豫,萩原研二果断放弃了原本的谴责说辞,开开心心地叫了对方一声之后, 便扑了上去。
毫无距离感地直接挂在了幼驯染身上,萩原研二笑嘻嘻地揽住松田阵平的肩膀、亲亲热热跟自家幼驯染贴了贴。
“表情很难看哦,小阵平——是笔录不顺利吗?”
肩膀上扛着一只大型挂件, 松田阵平余怒未消地就要往门外走。
“——别提了!那家伙、他在现场说的是一种样子,现在来做笔录又推翻了自己之前所说过的话!说什么自己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什么的……总之, 我就这样反反复复陪他耗了大半个下午,连口水都没得喝!”
有些同情地替幼驯染顺了顺毛,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确实很麻烦啊、这种目击证人……那你手头的工作还剩多少啊?”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顿时明白了,眼里的同情更甚几分:“都是些什么工作呢?有没有我能帮你的?小阵平,你已经连续加班了一个多星期了,再继续加班下去的话,你可是很有可能因为睡眠严重不足而未老先衰的啊——我绝对不允许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小阵平这张帅气的池面脸上!”
听他提起这个,松田阵平顿时更生气了。
极度烦躁地耙了一把头顶凌乱的卷毛,松田阵平吐出了自己这几个月来一直环绕在心间的灵魂质疑。
“——我以为以前在机动队的时候,隔三差五地跑爆炸现场已经很忙很累了,没想到这种事在人手长期不足的搜查一课这边,居然就只是常态……可恶、垃圾警视厅就不能多录取一些警察吗?!这样我不是要一直加班到死吗!”
眼瞅着路过的同事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两人,萩原研二忙扬起一个营业性质的微笑,冲对方笑了笑后,隐晦地伸手指了一下身侧的松田阵平,随后摆了摆手。
路过的警察立刻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冲萩原研二点了一下头过后,就面色如常地与两人擦肩而过了。
萩原研二暗自松了口气。
微微偏头,看着仍然处于暴走状态,仿佛随时都会变身高爆炸弹、直接炸飞对方口中的“垃圾警视厅”的松田阵平,被对方浑身暴躁阴沉的极道大佬气场完完全全笼罩在内的萩原研二,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这种性格……真的会让人忍不住操心啊,小阵平。
——比如,自己在做梦的时候,就经常梦到小阵平对态度不好的案件关系人大打出手什么的……
比起担心自己“永远不会失业的铁饭碗”会不会发生意外,果然……还是小阵平这边更难让人放心吧!
萩原研二无声地叹了口气。
因为担心没有自己的看顾、对方会发生意外什么的……
——还真是糟糕。这样一来,不就完全不敢冒险去做自己计划中的尝试了吗……
松田阵平满腹怨气地絮絮叨叨了半天,在发现自己的怨种幼驯染一直没有回复、并且一脸出神地不知道在些什么之后,立即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眸。
“喂,hagi——你该不会又想背着我偷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
光速回神,萩原研二面不改色地弯唇轻笑,拉长了尾音,像是在撒娇一般地扬声道:“你说什么呢,小阵平——没有证据的指控可是违规执法哦?被松田警官冤枉的研二酱好委屈,要一瓶可尔必思才能治愈QAQ——”
松田阵平嫌弃地推搡了一下挂在自己身上的大号挂件:“买买买、给你买!你先给我下来!两个大男人这个天贴在一起真的会很热啊!”
“噢……”
委屈地扁了一下嘴,在松田阵平“你那是什么表情?好恶心”的吐槽里,萩原研二老老实实从对方肩膀上退开。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安置有自助贩卖机的休息室走。
“晚上吃什么?”
松田阵平不怎么挑食,不过想了一会儿后,还是说:“你不是吵着要吃那家新搬来的怀石料理吗?”
萩原研二突然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后。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