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凌晨, 繁华落幕。
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十分稀少,但这家烧烤店的生意却依旧红火,店内人来人往的, 点餐声、谈笑声、碰杯声撞在一起, 和谐又融洽,丝毫不显喧闹,就这样熙熙攘攘的、勾勒出一幅恬适的人间烟火图。
烧烤店角落, 摆放着一张双人位的餐桌,但那不算宽敞的双排座里、却硬生生挤进去了四名身高腿长的花衬衫青年。
有些艰难地蜷缩了一下露在座位外面、险些绊倒路过的客人的长腿,松田阵平放下手里的烤串, 抬手拐了一下旁边的小伙伴。
“矢目,你往里面一点。”
默默往墙边缩了缩,矢目久司指了一下身后的白墙,神色有些爱莫能助:“可是,我已经贴墙了哎……”
“……你好大只。”
“这话你该去跟研二说。”
两人一起抬头,就看见桌对面的两个怨种小伙伴,正在同步上演着跟这边完全一样的剧本。
但对面那俩就没有矢目久司跟松田阵平这样和谐了, 两人推推挤挤地闹腾了半天,拉扯间,萩原研二的袖口处都蹭了不少油渍。
“……”
“……”
对视一眼, 两人相顾叹气。
“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这家店今天的生意居然会这么好啊……”握着竹签、松田阵平用牙齿轻轻咬住一小块鸡胸肉、稍稍偏了一下头,很快就把肉从签子上撸了下来。
矢目久司也有点惆怅。
“——还好我们来得早啊。如果到了这会儿再来, 恐怕就要蹲路边吃了……”
心有戚戚焉地,两人对视了一眼, 各自放下手里的竹签,举起了小酒杯, 轻轻碰了一下。
叮——
杯壁相碰的清脆响声,迅速引起了桌对面安室透的警觉。
一秒抬头,安室透的目光紧紧锁定住矢目久司手里的白瓷小酒杯,脸上满溢出明显的不赞同的神色。
“矢目君,你现在还不能喝酒——”
“……好的。”
在两位警官略显诧异的目光下,矢目久司浑身的气场迅速萎靡了一些,但还是依言搁下已经抵到唇边的小酒杯,转头伸手去拿烤串。
“酱烤的也不行——”
愤愤地抬起头,矢目久司试图用眼神去谴责这个胆大包天到、居然敢当众训斥自己上司的部下,但双方眼神刚刚接触了不到两秒,他就又再一次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我知道了。”
——语气消沉极了,矢目君。
视线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萩原研二眨巴了一下眸子,似乎是想开口说话,但很快地,他又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东西,脸上立刻流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目露揶揄地拐了一下自家同期的手肘,冲对方挤了挤眼睛。
略感无语地冲萩原研二翻了个白眼,安室透回想起几人出门时,月食那副仿佛惨遭孤立、满脸不可置信的可怜模样,没忍住,轻声问:“矢目君,把月食单独留在萩原他们家里……没问题吧?”
矢目久司点了一下头,拿起一串盐烤鹌鹑蛋,从签子上叼了一枚蛋下来,一边咀嚼、一边点头:“嗯,月食一般不拆家。”
“——一般?”
瞥了一眼身侧面带心虚神色的松田阵平,矢目久司平静道:“——如果萩原零不偷开卧室门、跑来客厅打它的话。”
月食可不是什么吃了亏还能心平气和往下咽的主,真要是两小只在家里打了起来,猫和狗可能没事,但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的公寓装修恐怕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