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降谷零究竟可不可铐这件事, 考虑到目前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抓马场面,便暂且按下不表。
刚把思绪从“迫害冰酒的一千零一种方式”上拔出,下一秒, 降谷零兜头便对上了一双深紫色的下垂眼。
“……?”
萩原???
光速回神, 降谷零神情自若地瞥了眼已经刷出漫画最新篇章的光屏,跟光屏之中闪亮登场的、自己那另外两个冤种同期的脸面面相觑了半晌,一时之间, 竟哑口无语。
凝滞了片刻,为防被幼驯染发觉出异样,降谷零稍微收拾了一下面上的神情, 冲着诸伏景光轻松地挑起一个笑:“已经快到六点了呢,hiro。我准备稍微收拾一下,然后去医院探望冰酒。”
“——你要一起吗?”
私心里,诸伏景光是很愿意多跟自家幼驯染相处一会儿的,但……
看了看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待写的任务报告,他最终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自己去吧,zero。”
说完,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诸伏景光略微犹豫,最终还是直视着幼驯染的双眼, 出言叮嘱道:“zero,你之前跟着贝尔摩德去了美利坚,对于组织在国内的情况, 可能不太了解。”
“——冰酒,根据底层人员之间的传言, 是个极其擅长玩弄人心的疯子。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人能完全掩盖住自己的心思。”
“他很危险。”
蓝灰色的猫眼里盛满了郑重, 诸伏景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自家好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zero,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望着降谷零微弯着腰站在门口穿鞋、仿佛浑不在意的背影,诸伏景光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在没有完全的把握前,不要去试探他!”
“知道了——”
幼驯染拖长的尾音,混合着大门轻轻合拢的声音,在这间不大的安全屋里悠悠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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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之外,气氛凝重到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两个身材高挑的青年一左一右蹲守在病房门两侧,互相对视间,面色很是沉肃。
仿佛在举行着什么奇怪的仪式一般,两人面面相觑间,沉默逐渐蔓延开来,竟是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打破这份寂静。
当第四次有护士小姐假借着路过、用充满质询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两人时,终于,其中那个留着一头潇洒的半长发、有着一双毫无攻击性的深紫色下垂眼的青年,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阵平。”
“嗯?”松田阵平挑起一边的眉毛,露出一副“有屁快放”的表情看他。
“真的……非要进去不可吗?”
松田阵平满脸无语:“不是——先前是哪个混蛋一直在念叨着放心不下、非要过来亲自确认过矢目那家伙的现状才能放心啊?”
有些尴尬地绕了绕散落在脸颊边的碎发,萩原研二目光游移:“啊、那个……就算是这样,可我们直接去护士站问问情况不就好了吗?”
就是说……为什么非得亲自进去询问本人啊?
关于这个问题,松田阵平当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hagi,你还记得,新年的时候,你曾经在矢目身上闻到的、那种很浅很浅的异样气味吗?”
萩原研二一怔:“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别管。你就说,那个味道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啊!”
萩原研二很肯定地点了下头,目光凝在虚空,一点点回忆道:“那种气味有点像是柑橘香,混合了一点广藿香和花椒香……闻起来很像是市面上的一款气味有些刺激的高档男士香水。”
盯着幼驯染看了一会儿,松田阵平哼笑了一声:“气味刺激?以矢目那家伙的心细程度,明明说好会带萩原零一起过来,他就绝对不会让自己沾到任何一点、可能刺激到萩原零嗅觉的气味,更不要说主动喷什么香水了。”
“而且,据我所知,那家伙平常也根本就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hagi,你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异常代表着什么吧?”
注意到小伙伴脸上细微的抗拒神色后,松田阵平沉默了片刻,冷不丁地,问出了一个萩原研二从未思考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