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童话接龙(上)

文豪的食堂 乌禾峪 4074 字 2个月前

“讲个故事?”司书歪过头,谨慎地说,“不是取材新手段吧?……原来如此,故事接龙啊。我讲有什么意思,不如就让我定下个主题好了:可爱的童话故事,但也要有自己的风格?”

馆猫:“没想到老夫也有份喵……再加上‘有趣的冒险故事,且一轮只讲一个完整故事’作为限定,如何。”

红:“每人不能超过三行,且最后要是半句话——”

苍:“也不是不能小小破例啦。”

馆长:“哈哈哈,你们都只提了条件,不肯做那个开头人啊。那就让我起个俗套的开头: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有和没有的年代……司书?”

司书:“这应该并不算一个真正的开头……好吧。故事发生在无人所知但又有人生活之地。此时一个老奶奶正坐在壁炉前,剥着栗子,给她的孙女讲故事。嗯,她说自己年轻时,曾看到人在街上耍鼠取乐……”

芥川龙之介:“诶?就从我开始了么?可是……司书还真是会讨巧。唔,温暖时节,就在十字路口上,和着鼓点起跳,那是转着圈的芭蕾,灰色的皮毛与白色的蕾丝,总引得人驻足观笑……”

太宰治:“哦哦,我知道这出自芥川老师哪个故事!咳咳。它总要踮着脚转圈儿,心底很苦痛,总想做些别的。可在转圈间隙,它也总能看见围着它的孩子的笑容……”

萩原朔太郎:“旋转总能带给人方位上的错觉,看不清面容,听不清声音,可感受到的快乐不会有假。它卖力地跳着……”

中原中也:“那是细毛飘飞般的氛围,热烘烘地托着笑声便向上飘去。吱嘎,吱嘎,地板也像在鼓掌。表演者的喜悦总是来自观众的欢呼,别扭的脚尖好像也没那么难受,时间向前……”

泉镜花:“傍晚的钟声响起,蒸腾的热气也混入食物的芬芳。面粉扑了起来,西红柿被捣碎,茄子已送进火炉。幽幽的灯烛点燃,像云峰间的夕阳被收拢着……”

夏目漱石:“层层点燃。小老鼠也被同伴叫着停了下来,原该是它们休息的时候喽。托钵的苦行僧也坐下了,踩绳耍刀的人在切面包。它们在小小的舞台边缘坐下,看着面包屑……”

宫泽贤治:“如雪中的星子一样落到它们头上。它们左捞一颗,又捞一颗,吃得津津有味,满足得不得了。晚上的时间就是最好的时间,没有老鼠不同意这句话。何况晚上也是它们真正活动的时间……”

谷崎润一郎:“以老鼠的体型,什么都看得到。偷窥……咳,就算是最为机警的,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玩的孩子也在它们视野掌控之中。孩子们带着自己的心爱之物,趁着晚饭忙碌之际跑出来……”

永井荷风:“带给朋友们看。刚完成了一天的学习和工作,恰逢天光煦风也是天鹅绒般的柔软亲切。小老鼠们跟着它们,像被吹笛人操纵了似的,钻进围墙下的土洞……”

岛崎藤村:“围墙么。围墙后是表演者们过来的方向,小老鼠们也正住在停靠在那边的一座篷车里。许多的篷车搭在一起,俨然是座小小集市。孩子们拿着玻璃珠,风车,折纸……”

田山花袋:“彼此展览,交换。这样难得的好天气,玻璃珠被照得格外明亮,风车也转得飞快。等等它们呀,老鼠们艰难地在草坡里行走,追着孩子们的步伐。它们都是折纸的一把好手——”

志贺直哉:“但不怎么招人待见。毫不客气地说,远远地看老鼠跳舞还可以,真从它们手里接过折纸,回去就要被家人责骂了。咳,孩子们倒并不在乎这个,这也是他们共同的秘密……”

森鸥外:“回家之前必定要抖抖衣服,洗洗手指,以免责怪。固然连我也并不赞成这样的接触,但能够绑缚舞鞋的小小生物,想必比大部分生灵都懂得清洁养护自身。它们穿梭在摊位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