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爱河,这句话的意思是,聪明人就应该杜绝恋爱脑,不要踏入感性疯狂支配理性的深渊一去不回头。
延伸来讲,就是人和人聚会应该多多保持理智,而不是一时兴起跟着喝多,喝多以后也最好乖乖睡觉,而不是话题起到哪个兴头,就忽然起来做奇怪实验。
馆猫沉痛地如是想。
大部分人都带着点宿醉、熬夜和唱歌跳舞做游戏后的疲惫,却全都要挤在这小小的司书室门口,空气都因为拥挤而无法流通了。
趴在最前面的今日司书助手,【内田百闲】先生,可怜兮兮地动了动,发现一点调整动作的缝隙都没有,就放弃了挣扎:“司书她……没事吧?”
他站在门边,既没有进去,也没有后退,微妙地卡在一个界限上。
其它人则堵在他身后窃窃私语,担忧地来回传递眼神。而他们担忧的源头,正是——
“司书?”
站在司书室内,一寸寸环顾四周的女性轻轻看过来。明明是浅淡的,不含什么情绪的眼神,却让人难以和她对视。
司书素来柔和内敛,往浅了说是温柔体贴,往深了说是喜怒不形于色。然而现在,她给人的感觉却比服用性格逆转药剂的时候更支离怪异。
阳光分明洒落在她的头顶,却像是重重霜雪覆盖上枯枝,衬得静立的人影也目光幽微,森寒沉静。
“ichzngubungsdeutchparenzutas。”
所有人:“……”
猫无奈地转述:“她的大概意思是:这是那个我,在这座炼金室使用的名字么。”
所有人:“…………”
没错,司书不知道误食了什么还是对自己做了什么,竟然把自己折腾失忆了!!
最可怕的是,对方现在能听懂部分他们的语言,而他们则完全听不明白司书在说什么。只有和司书灵魂相连的馆猫,能说出对方的含义。
“还没分析出这是什么语言吗?”苍擦着汗。
红也蹙着眉:“不应该,图书馆内记载着上千种语言,即使是已经失落的语种,应该也有录入……”
听起来像是德语和西班牙语的混合,但无论是哪个版本哪种方言都对不上,语法也不对。
馆猫沉默了片刻。通常时刻,它并不愿意询问炼金术师们的隐私,但就这么拖着也绝对不是个事。
以它对司书的了解,过去和现在的她应该也不会介意这点冒犯。
它谨慎地自精神发出疑问。她们平时很少使用如此紧密的连接,猫对此并不熟练。但契约和灵魂不会作假,相连的精神所能传达的含义,也比言语更高效透明。
对方果然没有动怒的意思,只是望着它,眼神像厚重乌云里垂过来的稀薄日光。
她果然也没有坦白的意思。
她只是慢慢地说:“等那个她回来,再告诉你吧。”
馆猫沉稳地点头:“好的。现在怎么称呼您比较合适呢?”
“罗辛卡·尤金莉塔·圣维特尔斯,”她说出自己的名字,“随你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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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失忆司书的人自顾自在司书室走来走去。
脸还是司书那张脸,一些小小的习惯比如争分夺秒地按摩指关节也和司书一样,但无论气质还是眼神,都十成十是个陌生人。
她没有特意关门,也没有驱逐他们,但没有她的同意,即使是今日助手也踏不进大门。
猫倒是可以进去,但它思索片刻,决定还是按兵不动,看药效什么时候过去。
馆长和浮士德也来看过。浮士德断定这个状态不会持续很长时间,转身就走了,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馆长踟蹰片刻,也认为司书应当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是失去了部分记忆的司书,但她还是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