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未成年?过了十六岁就算成年,让秀一上去跳脱衣舞挺好的,”赤井玛丽懒洋洋道,“十八九岁,鲜花一样的年纪,微妙的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像将熟未熟的果实,已经足够丰满多汁,却还带着柔嫩的酸甜……”
“停,再说就太出格了,玛丽女士。”阿加莎纳闷地瞪她一眼,“怎么回事,他是你亲生的吧?”
“唉,我也不太想承认啦。”赤井玛丽又翻了个身,异想天开道,“异能者中一定有人的能力是和时间有关吧?能不能帮我把长子塞回去?”
当然有,曾经有。阿加莎分神了一瞬,表面上却丝毫不显,哭笑不得地推了她一把:“别想这种不可能的事了,快点来和我一起认真想节目。”
“很抱歉,我想不到,”赤井玛丽无奈地坐起来,“跳舞平庸,脱衣舞出格,圣咏无聊,击剑单调……我是特工,不是国家大剧院院长,何况我上次去剧院,都是真纯没出生的时候了。”
“没有生活。”阿加莎嫌弃地扭过头,看向乐呵呵带着孩子们堆沙堡的老师,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老师,您见多识广……”
莎士比亚手哆嗦了一下,险些将自己好不容易堆出来王城扣回到沙子里。他回头看向说是自己学生,实际相处时间很短的阿加莎,对上那张期待的脸,原本“敷衍一下”的建议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他沉思片刻,难得有些犹豫地应道:“虽然编排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
阿加莎一下拔起身子,微微倾身,显出一种别样的沉着专注。
“……要不要试试我满世界跑的这两年写的小剧本。正好它叫《仲夏夜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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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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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彭格列的表演核心,就是七彩变形烟花。是不是很梦幻?阿纲要不要也上台试试?”
沢田纲吉以首领之尊,难得强硬地推掉了表演任务。
他现在真的好累,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裙子变短点喘口气……
他找了半天,终于看准了酒店侧方更靠近森林的仓库后面,鬼鬼祟祟地攥着戒指溜过去,念出了解放词。
——他确定了这里没有人,却没想到自己刚开始就来了人。
云雀恭弥显然是带着满腹疑惑和谨慎来的。谅谁完成每日修行回房间吃饭,却发现一起来的人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好像有血缘关系但应该就是他们本人的女性,都淡定不起来。
刚开始他还疑心自己是中了某人的幻术,可惜很快就发现了这不可能。
这就是现实世界的恐怖之处,无论多么不想承认,它都是真的。
他旁观了半天,终于捕捉到疑似沢田纲吉的人影踪迹,发现她在往偏僻的地方走,理所当然地远远跟了过去,打算先问问这个人怎么回事。
无论是性转还是双胞胎妹妹,都是一样的草食动物。
所以,当他听到那陌生中带着熟悉,紧张里透着柔美的声音念出“隐藏着火焰力量的戒指啊”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但紧接着狂风大涨,烈焰升腾,这个靠近森林的无人角落,突然亮起了太阳完全跃出海平面那瞬的耀目光芒,伴随着阵阵海浪冲刷细沙,橄榄叶在微风中摇摆的空茫回音,一条条呈贝类裙带边状摆动的丝带将沢田纲吉和浮在他面前的戒指包裹起来。
为什么云雀恭弥会联想到贝类的外套膜呢?
因为这团光渐渐拉长,就变化成了一只扇贝……不对,超大蛤蜊的形状。不知是光还是雾的彩光梦幻蒸腾,一只纤细的小手探出边缘,掀起头顶的贝壳,露出靠坐在其中的白裙少女来。
她微微使力,想从大贝壳中站起,却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坐在柔软的白雾里呆了一会儿,才明白什么似的拿起横搁在腿上的魔杖。
被魔杖牵引着,她款款站起身,摆了个像意大利某幅知名画作中的维纳斯一样的姿势,抱着魔杖双颊绯红地说道:“让我和我的伙伴一起,代表时间战胜你!”
哗啦,激浪拍岸,好像扬起了不少层叠堆积的贝壳,在不知哪里来的日光下,泛出闪亮光彩。
戒指满意了,于是沢田纲吉终于得以弯腰从大贝壳里钻出来,一边钻一边嘀咕道:“幸好没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