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柔和,舒适而又美好。
通常适合写作。
适合写作的日子决不能写作,这是举世通用的真理。
菲茨杰拉德缩在椅子里,心不在焉地搅着手里的咖啡。芬香扑鼻的液体不断旋转,却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他只是出神地望着街道。
纽约。
“无论我会多么频繁地离开它,终究是家”。
但此时的纽约对他来说同样极尽陌生。有点像在侵蚀书里看到的景象,你能同时看到熟悉的建筑与不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朋友与陌生的过客,包容一切的同时排斥所有,对每个人都施加关怀,却又残忍冷漠难言。
“我能坐在这里吗?”
“什么?当然,”他回神,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请随便……唔。”
“看来你认识我,”不请自来的少女随手将书带放到了桌面,在菲茨杰拉德对面坐了下来,金发犹如晨曦般倾泻流淌,说话时带着些微的伦敦腔调,“那我就不做介绍了。”
“你和你母亲……”他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不太像。”
“我也这么觉得,”少女对他的目光表达了认同,“包括父亲,我们也不怎么像,只不过他们奉承我的时候,更喜欢将我身上的一切往他们两个身上靠。”
菲茨杰拉德沉着地说:“像你的父亲好像不算是什么夸奖,他是个不错的人,但经常像个混蛋,而其他人更能看到他混蛋的那面。”
弗朗西斯·司各蒂·菲茨杰拉德笑得前仰后合:“是的,他就是个笨蛋,一个可爱的笨蛋,但他死不承认这点,并坚持不懈地试图贿赂我说些好话。母亲可比他高明多了。”
于是菲茨杰拉德也笑了起来。司各蒂点了一杯冰咖啡,打量着他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写作课?”他看向被整齐扎好的书带,里面的书看起来都十分眼熟。
“哈哈,并不是,”司各蒂悠然地说,“这里的社交界都传疯了,关于我即将分裂的家庭,我的父亲不知跑去哪里寻欢作乐,因为我的母亲终于厌倦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的他,预备和更有才华的小白脸作家在一起,这这那那。”
“所以,我是来探查情敌之一的。”
菲茨杰拉德:“……”
“等一下,等一下——情敌之一???”
“欧内斯特·海明威先生,”司各蒂说,“我读了他最近发表在报纸上的一篇小说,十分震撼,但我更喜欢你,和你的书。所有大学的人都在读。”
现在的纽约比他那时候还要离谱,菲茨杰拉德感觉自己舌头都僵了:“这完全是误会,因为……因为……”
“因为他是你的朋友,而你和我父亲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司各蒂善解人意地替他解释,“我理解,大概。”
她的父亲经营管理着整个北美最大的异能团体,她对此接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