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孚, 太武帝之曾孙,一代贤臣,死在了两军交战的前线, 死在了大魏人自己人的箭矢之下。
怀朔方面需要给朝廷、给大魏皇室一个交代。
“奏折怎么写?”战后总结会的主题却不是复盘战役, 而是商议着怎么忽悠朝廷。
“那个火龙出水还有吗?”斛律金渴望地盯着贺兰定。“神迹”降临之时他正守在北边, 只远远看到了些动静, 没能身临其境仔细瞧见, 大为懊恼。
可单鹰:“那玩意很贵的!”
“而且只是阵仗大,但是杀伤力有限。”这也是柔然大军二度来袭的时候,贺兰定没有再度发射二级火箭的原因。这东西想要产生大规模杀伤性, 没有个上千枚同发不抵用的。每一发都是经费在燃烧。
“可单鹰,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鲜于安不满, 觉得可单鹰对“神迹”不够尊重。
“停!”贺兰定叫停歪楼的讨论,瞧瞧黑板,“今天的主题是奏章怎么写?怎么糊弄过去元孚之死。”
侯景嘟囔道,“既然朝廷让他两手空空出使柔然, 不就是让他送肉菜的么,死掉不正常么。预料之中。”元孚虽是皇室宗亲, 但是估摸家里也没什么势力了, 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他去柔然送死。
斛律金道,“咱们都有火龙了,还要给谁交代吗?”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贺兰定不得不再次强调,“二级火箭的杀伤性有限。”
“是火龙出水炮。”可单鹰小声纠正。
贺兰定:......
“算了,你们想想接下来的仗怎么打吧。”虽然已经击退柔然两次, 但是并没有消耗掉柔然多少兵力。柔然大约还是回卷土重来的。
布置好“作业”, 贺兰定搬了个小桌几, 自己吭哧吭哧给朝廷写奏折。
“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奏折中贺兰定将元孚描绘成一位悍不为死的勇士,“我此番赴死,是为大魏!”——他杀和自我求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贺兰定大力歌颂元孚,“忠骨埋敕勒,热血洒北疆,慷慨悲歌,当记之、念之....”
“拉汉,你文采真不错。”斛律金不知何时踱步到贺兰定的身旁,伸长脖子读完了奏章,“你这文章都能用来给元孚立碑了。”
贺兰定摸摸鼻子,不吱声,轻轻吹干奏折上的墨迹,令亲兵送给田文汉仿写。尔后问斛律金,“你们商议得如何了?”
斛律金道,“我们几个都觉得蠕蠕人大约不敢再攻怀朔了。”
与其强攻皮糙血厚的怀朔,不如去攻打其他几个脆皮的军镇,好歹能抢到些东西——怀朔虽然富得流油,但是攻不下来有什么用。万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我觉得,两手准备。”斛律金道,“戒备不松,同时做好接应准备。”其他军镇被柔然打残了,届时必然产生大量失去生活物资的流民,怀朔正好可以趁机收拢扩大人手。
提起其他军镇,贺兰定微微一滞,随即恢复正常——一直以来,谁都没有提过要去援救其他军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怎么做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
“那就加强巡逻,同时清扫战场,把沟壕里的尸体给烧了。”省得还要重进挖坑,尸体腐烂还容易完成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