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昨天在咖啡馆,看见周也和一个天赋不稳定的家伙,差点打起来?”
“是的,录音在这里,大人可以听。”贵族侍从双膝跪下,恭敬捧着录音器奉上。
迪木拉顺着他的手直接点开录音器,一段嘈杂的录音在室内响起。
前头大多内容都被咖啡厅闲谈覆盖,很快背景声音转到路边,迪木拉才逐渐感兴趣,侧耳倾听。
听到少年说周也讨厌贵族时,他嗤笑一声:“哪里是讨厌贵族,和那司命倒是缠的紧。”
此时录音播放到“他希望建立一个没有等级的......”
他再也坐不住,急匆匆从一直跪姿的仆人手中拿起录音器,乘坐人力车去向协会。
路程不长,他没有支会任何人,直直推开二楼标注有协助会长的门。
里面霎时响起一阵尖叫,一个赤-裸胸脯的女人猛地用披在肩头的外套遮住自己,缩头缩脚的背过身去。
妇人背对大门身体瘫软的躺在巨大沙发椅上,阴雨天没有阳光,阴恻恻的白瓦灯打在她头顶,连同沙发的投影被拉的很长,从椅子脚下一直延伸至迪木拉的脚下。
“我......没有打扰您吧。”迪木拉局促站在门口,一时间进退两难。
对面的女人没有回应,甚至连动作都没有,狭小的室内只能听见迪木拉和赤-裸女人的呼吸声。
没有人妄动,迪木拉的手已经开始在门上尴尬的游离。
哇!哇!
一阵嘹亮的哭声刺破浓郁积压的沉寂,这声音来源于赤-裸女人的怀中。
妇人如同被哭声唤醒一般,骤然站起,一把从女人怀中抢过正在嚎啕大哭的孩子,她紧紧的抱着他,像没有看到任何人一样,低声的安慰。
“不哭不哭。”
她的脸终于脱离黑暗,迪莫拉才看清当下妇人的面目,她远比昨天苍老十倍、百倍,简直从一个中年妇女化为行将就木的腐朽老人。
唯独只有脸如此,她的手臂和大腿还维持着青年人的紧绷。
“大人。”迪木拉失神,完全不知该如何应付眼前场面。
“怎么了?”原本低头专注于孩子的妇人猛的抬头,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我这里有一份关于周也的录音。”迪木拉被吓的脊背一抖。他不能后退,硬着头皮上前恭敬递送手中的录音笔。
一直站在旁边的赤-裸女人捂着身体还在发抖。
妇人怀中的孩子再度咿呀呀的叫起来,朝赤-裸女人伸出冻结蓝紫的手,妇人用手慈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再次将她放到女人怀中。
孩子依旧闭眼,像对外界无知无觉。
一把他靠到女人的胸口,他立刻如同某种小兽般猛的咬住大吸,女人明显吃痛不已,强压恐惧没有逃离。
她高昂起头颅,不敢松开怀中孩子,低声哄:“好小宝,轻点咬,轻点咬,妈妈痛。”
也许这是她以前用来哄自己孩子的话语,但这一次怀里的不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是一只浑身青紫口齿锋利的怪物,听见她的话越发用力。
鲜血顺着她的突出的肋骨滑落到衣服上,把迪木拉这一向自私的人看得不寒而栗。
他抬脚坐到妇人的对面,实则是想避开方才渗人一幕,一坐定,迪木拉就朝赤-裸女人示意,要她出去。
妇人瞪一眼迪木拉,让赤-裸女人蹲下,蓝紫小孩一边吃,她听着录音,一边亲切的抚摸着孩子的头。
“就光听这录音也知道周也立足不正,不能在协会中久待,更何况,他有什么理由针对贵族,我看他早已明白了那件事。”
“那件事?”迪木拉愣住,随后意识到这恐怕不是自己能够了解的事情,快速闭上嘴。
“协会就是为那件事派我来的。”妇人冷笑“你想知道?”
“没,没有。”
恰巧此时孩子已经松开嘴,鲜血从他还未合上的嘴唇边流出,但不是自己的血,而是女子的血。
再看赤-裸女人,她已经面色惨白,几乎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