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远做了个噩梦,梦里他被吊在离地半米的晾衣架上因为两脚离地而日渐消瘦,最后风干成一条腊肉,被切成薄片,和蒜苗一起进锅爆炒,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东野远:!!!
在被消化之前,东野远以惊人的毅力将自己从噩梦中唤醒,不等他松口气,却发现他还不如继续去做噩梦呢,起码梦里他变成便便都不会死。
“呜呜——”
凄厉的哀泣从空中下坠,太阳一半在水面上,一半在水里,夕阳将天边染上血红,仿佛正为云端而来的猎食者铺设用餐现场。
它不像地球上任何已知的鸟类或蝙蝠,跟大象一个尺寸,密度却天差地别,只是落在足球场大小的甲板上就让整艘船为之震动。
大体上像是橡皮泥捏出来的,不讲究细枝末节,翅膀上不是羽毛而是鳞片,倒刺背鳍一个不落,畸形肿块一样不规则的躯体首部连接着如马般的头颅,下颚像是蛇类一样缺乏限制,张开便能直接看到内里硝石色的喉管。
东野远:我不想看,为什么要让我看,其他人不能看吗?
“别发呆!”
爱德华及时把坐在原地吓得腿软的东野远拖走,免得他被随便一爪子撕成人体部件,到时候可拼不起来。
东野远蹬着腿从地上骨碌爬起来,不用人提就自觉往反方向跑:“那是什么玩意,海鸥变异了?”
“别污蔑海鸥!”
“海鸥才不是那种鸟!”
桅杆后面探出两个脑袋,还不会说话的海鸥们清白。
“你们两个也给我躲远点!待在那么明显的桅杆下面,是生怕那家伙误伤不到你们吗!”爱德华心累地把人赶走,“那玩意我在旧书上看过,名字是夏塔克,经常被一些家伙当场坐骑飞来飞去……”
“那是它们其实很温驯的意思吗?”东野远放慢了脚步。
“是它们很危险而且很耐操的意思!”爱德华一脚把东野远向前踹开,“凭借我们几个人根本连它的皮都擦不破,只能跑了,别停下来!”
东野远苦着脸埋头跑路,心想自己到底跑到了哪个怪兽片片场,还不得不出演四散狂奔的路人们。
可恶,头顶的怪兽到底知不知道马拉松的痛?!
夏塔克不知道,也完全不想知道,它的身躯和直立起来的大象一般高,头部虽然有类似蛇的构造,却更像马,没有毒牙和蛇信,不适合将撕咬作为攻击手段,但它的翅膀尾端却如蝙蝠一样长着爪子,只是踩在甲板上,爪子就将甲板戳出深深的烙印。
夏塔克寻着活物的气息捕猎,锁定了桅杆,朝那边扑了过去。
哪怕它在地面速度远远比不上空中,依然靠着重量与利爪的结合将整艘船搞得颠簸起伏,甲板每时每刻在变得残破,逃生者竭尽全力往反方向跑,但在船体震颤下也不得不被重力牵扯回流,跟夏塔克的距离反复拉扯,不增反减。
——堪称“吃豆人_夏塔克.ver”。
“要掉下去了!救命啊!”
艾扎克抓着桅杆,勉强挂住了自己和米莉亚,米莉亚抓住阿尔冯斯,阿尔冯斯再抓住东野远,东野远——东野远两只手抱住了阿尔冯斯,四个人串成一串被震得东倒西歪,却没有其他法子,只能看着下面的夏塔克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我恐高啊救命!”
“要被吃掉了!”
“爱德华,我快撑不住了,救命啊啊啊——”
“我不是说了别在躲那里的吗……”爱德华挂在甲板边缘的围栏上,看着马上要把自己打包送进夏塔克嘴里的四个人,满头黑线,“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可恶,现在能想出什么办法……”
有了!
爱德华拿左手锁住了义肢跟围栏,防止自己掉下去,要说铁做的手对他能有什么好处,也就是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