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收到秦元凤消息的时候, 秦元武便立即起身整顿人马,虽然他并没有太担心秦元禹的安危, 毕竟,现在,在他心里,小七的形象早已由稚嫩青涩的少年蜕变成了深谋远虑的谋者。
他相信小七有自己的想法和把握,而且有风卫和墨老在,他也不需要担心意外。
当然,虽然心态平稳, 但秦元武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减慢,反而越发迅速了, 他知道,既然小七没想瞒他,那就说明他需要自己的帮助。
他需要快点,再快点。
不过,在求快的同时,隐蔽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离京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的绝对机密,而且, 现在大哥的态度尚不明确,虽然小七信任他,但是他可不信, 所以, 为了保密,秦元武清点的人马并不多, 且都是他的亲卫,没有青羽卫的人。
人员很快到位, 确认好人数后,秦元武刚要有所动作,余光却突然瞥见远处正朝他的方向急速飞来的纸鹤,眉头微皱,而在看到那纸鹤的颜色时更是紧锁眉头。
这是小七的信?
他停下动作,遥望飞来的纸鹤。
周围的亲卫虽疑惑,但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寂静幽暗的夜色中,数十位士兵的目光囧囧,静静等待,仿佛正在潜伏的幽狼,凛然却又安静。
纸鹤很快飞到秦元武的手中,秦元武连忙拆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眉头越发皱紧,凉晟州?怎么又牵扯进了凉晟州的事情?而且那南赋荣……真的可信吗?
只因为他的一句话,便动大军倾轧凉晟州?岂不是会让其他三州的镇守离心?
而且那凉晟州的镇守……秦元武回忆起对方的样貌,他见过对方几面,笑容温和,待人宽厚,那人之前是军营中人,壮年时也曾手握重权,颇受父皇信任,如果真要叛变大乾,那个时候不是更方便吗?
现在年岁颇长,身乏体弱,远离京城,兵马不丰……种种不利因素,他却突然想要叛变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元武神情越发严肃,理智告诉他,小七足智多谋,且行事谨慎,定不会被南赋荣几句话就轻易骗到,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但是,从军领兵十数载,秦元武他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纵使相信小七,但他不觉得这件事可信,最起码,仅凭这封信上的内容不行。
思及此,秦元武又难免有些纠结,现在他是小七的下属,军营里向来都是军令如山,绝不可违抗,他又决心辅佐,如今又怎好反驳?
犹豫中,他忽然瞥见身旁的数十位亲卫,他们依旧沉默寂静,神情沉静肃穆,秦元武神色微动,心中又计算了某些东西后,对着身侧的张钟武低声道:“你在这里看着,我有点急事要办。”
张钟武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是。”
秦元武嗯了一声,快步走回自己的营帐,纸鹤飞行的速度很快,而且看小七的语气,这件事也不算是紧迫,毕竟,他们都还没有出发。
他们都在等他的大军。
想到这,秦元武心中微紧,走到营帐内,提笔,迅速写着什么。
还有时间,他总要问出个理由,不然,他很难从命。
最后一字刚刚落下,秦元武正想将信纸叠做纸鹤,下一刻,张钟武快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脚步灵活的胖子。
“三殿下。”
两人齐齐行礼,秦元武微愣,南疆国的君主?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起来吧。”
秦元武轻声回道,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不管南明泽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找他,现在都不及小七这边重要。
见到秦元武的动作,南明泽顿了顿,连忙道:“三殿下,属下有急事汇报……”
秦元武动作微顿,抬头看了张钟武一眼,张钟武瞬间了然,连忙退了出去。
“……什么事?”
此时,纸鹤已经叠好,秦元武站起身,刚要掐诀放飞纸鹤,下一秒,却只听南明泽开口道:“三殿下,属下曾探听到,凉晟州的镇守有武极宗有私。”
掐诀的动作猛地一顿,秦元武抬起头,沉着脸,问道:“果真?”
南明泽连忙道:“属下怎敢欺瞒三殿下?此事紧急,还望殿下尽早汇报给陛下。”
说着,他还将目光投向秦元武手中已经折好的纸鹤,如今纸鹤传音术在他们这些人重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他自然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操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