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脑海里便开始播放起昨夜的场景,看完全部, 秦元禹猛地坐直身体,瞬间清醒过来,惊呼出声,“我去,怎么会这样?!”
昏君系统叹了口气,“宿主,一个晚上啊,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南疆便愿成为大乾附庸, 这就是你说的要当昏君?”
这功绩,比当明君的时候还猛啊……
秦元禹嘴巴张张合合,一脸尴尬,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讪讪笑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明君系统适时开口道:“宿主, 我刚刚给你加了五十点。”
秦元禹:……
小明这波嘲讽简直拉满了。
沉默片刻,秦元禹打起精神, 直接道:“小昏,我不相信,昨日的事情绝对是巧合, 你放心, 不就是昏君吗?学坏容易学好难,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一次两次还行, 怎么可能次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昏君系统也觉得秦元禹这番话有道理,开口道:“这倒是, 一两次巧合倒还可能,但怎么可能次次都是巧合?”
明君系统幽幽地插话道:“若次次都是巧合,只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巧合。”
闻言,昏君系统话语一顿,“宿主,你不会……是在演我吧?”
以前是靠着嘴炮薅羊毛,现在不会是薅不到了就来演他吧?
秦元禹:?
他也一脸委屈,“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别人迪化我也就算了,小昏你可是住在我脑子里的啊,我想什么你都一清二楚,怎么也跟他们一起迪化?”
昏君系统一愣,也是哦。
它讪笑两声,随手给秦元禹加了两点,“宿主,别介意,都是小明挑拨我们。”
秦元禹轻哼一声,倒也没太在意,毕竟,想到昨夜的事情他也是有些头皮发麻,不过没关系,一个南疆而已,阻挡不了他的昏君之路!
……
宴会是戌时开始,现在不过巳时,还有时间去解决宴会的事情。
秦元禹刚刚起身收拾好自己,一个侍从便走了进来,“殿下,大殿下和陛下正在正殿内等您。”
秦元禹愣了一下,他还想一会去找他们商量呢,结果,他们直接到他的宫殿来了。
正好。
秦元禹快走几步,刚推开门,便见到了几张不算熟悉的面孔,秦元禹动作一顿,这些大臣们怎么来了?
秦元禹心中顿感不妙,看到正朝他招手的秦元礼后连忙跑了过去,也因此没注意到那些大臣们投来的复杂目光。
走到秦元礼身边,秦元禹刚想问些什么,秦元礼便笑着说道:“恭喜陛下再得南疆。”
秦元禹:……
好好好,又是一记暴击。
他顿了顿,连忙道:“大哥,你就别打趣我了,今日这些人是?”
秦元礼笑着说道:“是礼部的大臣。”
“一国臣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上次是因为北笙已到了绝境,更是需要大乾出兵帮助,但这次,南疆这边就需要这些大臣们来洽谈了,何时帮,怎么帮,以什么形式帮都需要这些大臣们来商讨。”
说起来,西林和东胡那边好像也有和大乾接触的意思……
秦元礼眼睛微弯,不愧是小七,完美啊。
听到这话,秦元禹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还好还好,南疆而已。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一道略微有些陌生的身影便靠了过来,那人约末四十多岁,两鬓微白,脸上也带着些许细纹,但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殿下。”
秦元禹愣了下,回忆了下,笑着说道:“原来是谭尚书。”
谭同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脸上的细纹越发清晰,“殿下真是深藏不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个晚上便拿下南疆,比收服北笙的速度还要快些。”
秦元禹:……
贴脸嘲讽是吧。
他顿了顿,将已经涌到嘴边的反驳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事已至此,他根本解释不了,别说这些人不信了,昨天的事情,要不是他就是当事人,他自己也不会信。
想了想,秦元禹神色平静,对着谭同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谭尚书找我何事?”
秦元禹对谭同华的态度不冷不淡,谭同华却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浓郁了。
礼部虽不是权力部门,但作为礼部尚书,谭同华在朝堂的作用还是不小的,他也很少对某个人某件事表达赞赏,如今对秦元禹好一番夸赞,对方却依旧平静。
这说明什么?说明在秦元禹眼里,他早已不需要这些大臣的倾向和赞誉,他已是掌控者,这些大臣都是他的下属,他完全不需要去因为一个大臣的称赞而感到喜悦。
可从没有站过队的谭同华反而最吃这一套,他是彻头彻尾的忠君派,他不喜欢参与进夺嫡的争斗中,也从不会倒向任何一个皇子,他忠诚的只有大乾的君主,谁当上皇帝,谁就是他的主子。
所以秦元禹这番表面疏离,内里却尽显自信的表现狠狠戳中了谭同华的点,他笑着说道:“下官来此,是想问一下昨日的具体情况,准确的说,是南疆君主的态度,这也决定了我们以何种态度对待南疆。”
其实,不来询问秦元禹也可以,他们这些人都在礼部任职多年,这种事情他们再了解不过,但是,南疆事小,向皇帝表明自己的态度对他们来说才是大事啊。
说实话,作为忠君派,秦元禹这半年的表现真的是惊艳到了他们,北笙,军部,如今又是南疆……谁胜谁负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吗?
况且,这位的秉性和天赋,他们也是很满意啊。
所以,他们已经不打算矜持下去了,别看现在只有他一人来找秦元禹搭话,但现在正关注他们的大臣可不在少数啊。
这样想着,余光瞥见其他大臣们投来的目光,谭同华笑容又扩大了些许,脸上的笑纹也越发清晰。
听到谭同华的问题,秦元禹顿了顿,直接道:“南疆所求不过资源,大乾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在保证大乾所需之后,南疆那边需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
这……谭同华微微一惊,居然是仁君的性子?
他算不上多么惊讶,但也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秦元禹爱民如子,但没想过,对南疆民众,他也是这样宽容大度。
还没等他说什么,秦元禹又继续道:“对了,我大乾给了南疆这么大的帮助,让他们把蛊毒之术都交给我们也很合理吧。”
谭同华愣住了,回过神来后,他满含笑意地看了秦元禹一眼,故意问道:“若是他们不愿意呢?”
秦元禹轻哼一声,“不愿意?容不得他们不愿意。”
威势……谭同华心中暗暗赞叹,这才对嘛,皇帝怎么可以只有仁慈之心?要恩威并施。
下一秒,秦元禹继续道:“况且,他们不可能不愿意,比起随身携带伤人伤己的蛊毒,与天然瘴气做斗争,一身伤痛,自然是享受着大乾的救助和扶持,安稳度日更好一些。”
“我们也不需要强取,只需高价聘请他们教授大乾人蛊毒之法,或者是解毒之法,理由很充分不是吗?毕竟,我大乾是来帮助他们的,没有这些技法傍身,他们如何帮助南疆民众呢?”
“况且,我大乾如此尽心尽力,南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表示吧?”
秦元禹说得痛快,看似在为大乾着想,但其实他就是有点被迫害妄想症发作了,总担心某天南疆的蛊毒就被种到他身体里。
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彻底按死这个可能,毕竟他还是很怕死的,就算有风卫和墨老,他也担心他们防卫不过来,而且,就连系统也只能帮他确认身体里有没有蛊毒,却完全没办法防备。
所以,大乾必须彻底掌握南疆的巫蛊之术。
可这些话听到在场的大臣耳朵里却是有些惊讶了,他们一个个抬起头,看向秦元禹,这是要彻底吞并南疆啊。
拿走他们的巫蛊之术,又出兵出力,看似是扶持南疆,实则是同化南疆啊,而以那位南疆君主的性子,他拒绝不了,也无法拒绝。
他们也对那位南疆君主有些了解,比起野心,南明泽更期待他的民众吃饱穿暖,生活富足平安。
陛下真是拿捏住了这位南疆君主的死穴。
不过想了想这半年对方的动作,众大臣顿时又不惊讶了,果然,这才是陛下,几招落下,利益便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陛下谋略之深,布局之远,目光之广,实在是不可捉摸啊。
虽然他们对陛下的性格也有所猜测,但这还是秦元禹第一次主动在他们面前说这些。
几位臣子心中一动,对视一眼,原本还有些许犹疑的念头被瞬间按死,他们向陛下表态,陛下也借此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和聪明人对话就是愉悦。
看来,他们的选择也该定下了,这位的皇位已是板上钉钉。
一直默不作声的乾皇嘴角微微弯起,片刻后,又恢复到最开始的一脸平静,“好了,南疆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谭同华看了秦元禹一眼,随后转身朝乾皇行礼,道:“谨遵陛下旨意。”
即将上任的这位陛下可真是和他的心意,仁慈又不乏威严,谋略颇深,心思机敏,性格温和,还很懂他们这些人的心思,简直是完美啊。
几个大臣纷纷离去。
等他们离开,秦元禹刚想问乾皇些什么,乾皇便先一步开口道:“宴会的事情,你想怎么办?”
秦元禹:?
这不是我的词吗?
他有些语塞,刚想反驳,乾皇便像是猜到了什么,直接道:“年宴是由你负责承办的。”
听到这话,秦元禹下意识扭头看了身旁的秦元礼一眼,见状,乾皇补充道:“也不许向你大哥求助。”
“对了,还有武极宗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想了解太多,但是你身为大乾皇子,一些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的,武极宗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门派,而它一心毁灭大乾,玉罗教的背后就是它。”
说完,乾皇站起身,“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对武极宗提起警惕,至于宴会的事情,我不会插手,按你想的去做吧。”
说着,他便直接离开了。
看着乾皇干脆利落地离去的身影,秦元禹愣住了,连忙看向秦元礼,秦元礼神情无奈,朝秦元禹摊了摊手,说道:“不要看我,小七,这次我是真的帮不了你。”
说完,他也连忙离开了。
秦元禹有些沉默,下意识开始思索要如何处理宴会的事情,脑海里,昏君系统连忙道:“宿主,好机会啊!昏君之路近在眼前啊!”
“可是……”秦元禹还有些犹豫,若是为了成为昏君就无视武极宗对西林使者的刺杀,他倒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况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秦元禹眼睛一亮,他也不需要西林使者真的被刺杀吧。
只要他能在武极宗刺杀西林使者之后,再把西林使者救下来,那不就完美了嘛!
等等,可是,成为昏君,为什么非要看着武极宗刺杀西林使者呢?
很好,问题又来了,到底怎么样才能做昏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