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川光吗?大概率也只是执行任务的假名字, 希望公安那能查到什么线索。”
的场静司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头微微向右侧着。右眼处符纸全部暴露在空气里,中间那团深黑的圆形墨迹像是被刻意描黑的瞳孔, 没有一丝其他色彩端的是无尽的深邃。
说着看似苦恼的话,他表情却很平静,搭在腿上的指尖合着语调节奏漫不经心地点着。
“只在四年前见过的话,也不知现在是否还活着,毕竟公安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工作呢……以的场家的关系应该可以让公安透点口风,名取家有公安的渠道吗?”
他边说边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那抹随意在转向病床的中途停住, 随后混进了点点惊讶落在夏目脸上。
视线里茶发青年侧坐在病床边,背脊微曲的弧度很明显, 但比那更显眼的, 是青年对着自己那半张脸上冒出的、来不及收敛的震惊之色。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对方会因的场家或是名取家的人脉而震惊, 毕竟这些年他也没刻意隐藏来自除妖师世家的权势。刨除这一点,他仔细琢磨着刚才的话, 认为引起对方惊讶的原因——左不过是那人的名字、要么就是身份。
心有所想,他轻点大腿的手指也停住了, “夏目认识那个绿川光?”
“嗯,”夏目摸了摸鼻尖,情况看起来很严重, 虽然他听到那小妖怪要见的人也是惊讶不解,但他并不准备隐瞒自己与之认识的事情,“只是名字或许有同名的可能,不过再加上公安的话, 应该是我认识的……绿川先生。”
叫了好几天的‘诸伏先生’, 夏目差点将叫习惯的称呼脱口而出。舌尖缩了缩, 他把已到口边的称呼咽了回去,再开口时已是好久不曾呼唤的名字。
听名取先生对那小妖怪的描述、以及的场先生刚才说话的语气,他心底有种说不清的信任感:相信着那不曾见过的小妖怪对绿川先生没有恶意。
这种感觉很奇妙,夏目自己也道不明白,似乎有些像半夜敲窗而来的八原妖怪,一张张算是凶神恶煞的脸上流露着源于羁绊的淡淡情感。他交还它们名字,它们留给他收藏于记忆中的结缘碎片。
“小妖怪找他是有什么事,的场先生知道吗?”他自以为语气中还有最后一丝担忧,殊不知在其他人眼里:青年愈发长开的五官柔和得像是清晨薄雾,不自觉弯曲的眉眼像那破雾而出的朝阳,带着逐渐升腾的温度。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共情妖怪,”的场静司淡淡说着,声音里没有明显的不赞同,看着因自己不搭前言的回答略显呆愣的夏目,他起身走过去,随口答了夏目的疑问,“至少不像是寻仇之类的原因。”
宽大但不失美感的手掌从夏目眼前掠过——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束鲜花。
他半抱着那花,低头间已将用作装饰的束条轻扯掉;大朵大朵开放的嫩黄色月季有些重,失了旁边托固的力量迅速朝四周散开,中间几支被他抽出来,随手放进了透明的花瓶里。
里面本插满了一捧淡粉的康乃馨,嫩黄撞进属于淡粉的水面,几番起伏后慢慢沉了下去。
长短对比的画面太过鲜明,夏目下意识去看被男人抱在臂弯里的花束。
似乎花枝不该是这长度?他心里想着正要开口询问,只见的场静司慢悠悠却毫不停顿地继续抽出月季放进花瓶里,直到指尖夹起一枝长度明显更长的才停下,下一秒径直将手伸进了花束。
等他的手从花束中拔出时,掌心明显多出了个深褐色的东西。
男人将散开的大半束月季拢了拢又放回桌上,屋内另外两人一猫在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后瞬间变了表情。只因那是个不到巴掌大的细颈小壶,看似普通可在除妖师手上却又不平凡的作用:封印妖怪,并且那壶表面超过一半的面积都被黑白交替的符纸覆盖着,显得有些诡异。
的场静司就近轻靠在桌边,手上转了转封印壶,抬眸说道:“既然你认识那位绿川光,不如让他们见面直接问它,之后我们也能得到它知道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