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着浅棕色发丝的人睁开眼,目光浮在空气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可以呼吸了,贪婪地喘息了几下,却因为嗓子干涩,咳了起来。
“…咳咳…”
他费力地抬眸,看向坐在驾驶座的人,有着寸头的男人似乎是要拿出烟,但见他醒了又放回口袋,扭头看他。
“川山,还好吗。”
不好,你看我像很好的样子吗。
后座的川山凉子心里吐槽,依旧蜷缩着身子,手指动了动,良久,才沙哑着声音道:“藤原,开窗。”
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车里太闷了,有些喘不过来气。
驾驶座的人将后座的窗户打开,没有说话,而是给他自己调整的时间。
“…谢谢。”
心脏,还在抽痛。
缩在后座的人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只尝到了满嘴的铁锈味,干呕了一下,衣服后背湿透了,冷汗贴着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接过藤原原一扔过来的外套,盖上。
脑子却停留在前一个问题上,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竟然把舌头咬坏了吗。
“去哪。”
什么去哪?
啊,半天才反应过来藤原原一在说什么,川山凉子有些迟缓地说道:“…送我回去吧。”
不回去的话,诸伏他们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说完,他再度闭上眼睛,等着身体自己结束那该死的应激反应。
昏暗的,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
车子启动了。
又有了风声与引擎声。
风吹进车内,带着微凉的空气。
蜷缩在那里的小卷毛昏昏欲睡,并不像之前那样因为应激昏迷,而是真正的疲惫。
一个月前,藤原迟也作为公安执行人联系他,并邀请他加入秘密行动,与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准备事项他得有个适应过程,他已经在尽力适应了。
森惠美和事件,由藤原迟也一手“操办”,他被蒙在鼓里,结束了今天这场戏。
很疲惫,比跑了十几圈操场还要累。
他的指尖缓缓抚上心脏。抽痛的感觉已经消逝了,如果不是他确信自己记忆没有问题,都要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如果真的是幻觉就好了。
“川山,到了。”
川山凉子被藤原原一从浅睡眠中唤醒,放下外套,走下车。
那辆车子没再停留,在他下车关门的一瞬间离去。
真是无情啊,他叹了口气,却也没力气再说什么,和门卫大叔打了招呼,慢悠悠地走进警校。
累了,停在宿舍楼下,像是要把刚刚那些难受吐出来一样闷声咳了起来,哪想一咳嗽就停不住了,差点没站稳,手忙脚乱地扶住墙。
却听得身前传来声音。
“川山。”
…完了。
他舔了下唇,舌头还有些疼,但确定唇上没有血,抬头去看站在那里,叫他名字的人。
“诸伏。”
诸伏景光抱着两本书站在路灯下,皱着眉,确定是他,几步上前,似乎是想问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拉着他的手往楼上走。
“…等等。”
走得未免太快了,川山凉子觉得自己已经是在飘着了,整个人像是风筝一样被诸伏景光拽着。
被人按在椅子上检查一顿,川山凉子也不反抗,乖乖坐在那里,让诸伏景光确定他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才露出一个笑。
但是很快就提不起精神,靠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