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当空,风和日丽。
可京城之中却风云诡谲暗潮汹涌。
萧珩并未休息太久,两日后便又搬回客栈。
倒不是他对禁军的能力不信任,而是先前已发生了太多的事。
即便抓到了城南小瓦巷的士子,拿下了涉嫌泄题的主考官。
甚至暗中蛰伏后揪出了马云峰,又引蛇出洞将前来刺杀的黑衣人生擒,一切也仍有变数。
两件大事都未有着落。
这些日子的黑螭卫,简直比过年时的皇宫,元宵时的京城还热闹。
吴尤忙着在大牢内与各色人等周旋。
他分身乏术,宫中的保障便又少了一成,萧珩便让王斌早些回宫,继续随侍梁帝左右。
启元殿内,梁帝难得空闲。
今日朝中并无什么大事。
唯有南边传来消息,说是春季来临之后连下了好几场暴雨。
那边地势平坦,河道交错纵横,百姓们依水而生。
如今这雨下个没停,水位连续上涨。
因担心会发生涝灾影响民生,便提前上报朝廷,好早做准备。
大梁南边向来富足,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
若他们受灾,恐怕立时便要天下动荡。
当地官员享一方富庶,自然也颇有危机意识,与其届时事情发生无法控制形势,不如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这般一来,便给出了足够充分的时间。
此事自然交由工部及户部共同处置。
因尚在预防阶段,便也没什么可争,众人难得一片和睦,顺顺当当下了朝。
这些日子,启元殿外的花开得正艳。
尤其是月季、芍药和牡丹,因气温适宜,尽皆怒放。
梁帝带着张宝全从这头看到那头,又从那头看到这头,越看越满足,越看越喜欢。
忽又想起萧珩也种了一院子的花草,便指着其中两盆开了尊口。
“这盆开得好,这盆的颜色更是难得一见。”
“来人!”梁帝来了兴致,立时吩咐,“将这两盆牡丹送到礼郡王府去,也让珩儿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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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全想要应声,却犹豫片刻,终是道:“陛下,这花儿如今送到郡王府,恐怕等殿下回去时都瞧不见了。”
此话让梁帝一愣。
“这是为何?”梁帝略有不解。
“前两日朕才听说他终于回府,这是又去了何处?”
张宝全忙躬身退后了两步。
“殿下前两日的确回了郡王府,不过今日临时变动,又去了先头住的那家客栈,让王斌王大人提前回来了。”
梁帝闻言微微蹙眉,视线自眼前的花儿落到了张宝全脸上。
“他回来做什么?朕不是说了,让他暂且听珩儿调配。”
张宝全满脸无辜地小声嘀咕。
“可王大人不就是听礼郡王调配才回宫的……”
他说着,熟门熟路地缩着脑袋再次往后躲开些。
果然话音未落,梁帝就已抬脚踹了个空:“这话要你说,朕自己不知道?”
“哎哟!”张宝全顺利躲过一劫,很快就又端起一张笑脸凑过来道,“陛下息怒,王大人也是听命行事。”
梁帝瞪着他,抬脚又要踹:“你倒会做好人。”
“这不是因陛下仁慈嘛,”张宝全乐呵呵的,瞅着梁帝的脸色小心问:“那,您还要宣他进来问问情况吗?”
梁帝瞥他一眼,沉默片刻:“这还需问?”
张宝全忙着摆手叫人出去传唤,而梁帝则连花都不赏了。
回到殿中,先喝了一盏清茶,待王斌急急忙忙从外赶来,他开口细问半日,直问得王斌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这才作罢。
萧珩的思虑其实不无道理。